我從沒在這裡發過貼子,經常來這裡看一看,今天終於決定將我的故事寫出來,如果再不找個地方發洩一下,我可能就會憋瘋掉了,有耐心您就看看吧。這裡講述的是一個中年所謂成功男人的真實經歷…….《農夫和蛇》的故事,大家在上小學時就知道了,我不多說。而我的故事,就像是這樣一個故事,只不過是發生在人的身上,其實當我經歷這一切的時侯,有一個感覺,人比毒蛇還要惡毒不知多少倍!!!
我是北京人,從小就在北京長大,我的父母都是高級的知識份子,在國家重要的機關從事第一線的工作,我受父母的熏陶,於1991年順利考上復旦大學經濟學院,這在當時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在大二的時侯,我結識了我的妻子,晨(隱去全名),她比我小一屆,巧的是也是北京人,她在當時也是校園裡絕大多數男生追捧的對像,被好多的人視為夢中情人,她很漂亮,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認定她一定是我將來的女友。我憑藉著自已多方面的優勢沒廢太大力氣就打贏了這場戰鬥,我們的戀愛就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浪漫,溫馨,充滿激情。
大學的時光是短暫的,轉眼到了1995年,我畢業了,為了先照顧她,我在上海一家公司找到一份工作,等她畢業在回去。當時的大學生找工作相比現在容易的多。那時,我的人生道路似乎真的很順利。在她畢業時,我同她一起見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是做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大,論經濟條件我遠不如她,當她把我領到那幢四百平米的別墅前,望著那輛加長奔馳的時侯,我就明白了這一切,這四年她從沒和我表露過她家具體的情況。但她父母第一次看見我就格外的滿意,我的父母自然對她更無可挑剔了。將彼此的初戀保持到共同邁進婚姻的禮堂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們很幸運。在我們一同回到北京工作兩年後,我們完成了這件人生的大事。
我在當時北京一家外資企業工作,在1998年時月薪達到5000圓可以說是不錯的收入了,但我是一個不會滿足現狀的人。我們兩家經濟上的差距更讓我這種感覺加重,於是,在爭得她的同意後,我辭掉當時的工作,自已走上創業的道路。我的岳父慷概的拿出十萬元資助,他很欣賞我的決定,他說,男人就該是這樣。當時的電腦雖然能夠進入家庭,但還可以說是奢侈品,當時電腦的利潤是很豐厚的,我就從這裡打開了我的創業之門。創業的道路說實話是艱難的,我也曾懷疑過自已放棄了豐厚的收入而選擇了這種每日疲憊不堪的生活是否是正確的。在我們婚後的第二年,我的女兒楚楚出生了,她也為我帶來了好運,我在生意場上開始一番風順,在岳父的鼓勵和幫助下很快我將腳步也跨入了其它行業,妻子當時是我堅強的後盾,她也辭掉了收入豐厚的工作,專心照顧女兒,她當時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好妻子,我相信她也會成為一個好母親。絲毫看不出26歲的她出身於一個富家獨生小姐,甚至大多數時間都不需要保姆幫助,能自已來為女兒做的事情全部都親自去做,她當時很珍惜我們愛情的結晶。
以上就是我的基本情況,真正的故事應該說是從這裡開始的。2002年,我的事業也正處在一個風調雨順的週期,女兒3歲了,妻子也開始在我的公司裡輔佐我。這天本是普通的一天,公司外面這時來了一輛小貨車,是為我們公司運送消耗品的,這些都不用我來過問的。可就在小貨車倒車時,車尾部正剮在我那輛暫新的奧迪A6尾部,尾燈被撞壞了。公司的負責人立刻揪出車上的司機,衝他怒目而視,我在樓上看到這一切,趕快從樓上跑下來。看著被撞壞的尾燈,很心疼。眼前的這個司機,年齡不會超過23歲,很年輕,黝黑的臉龐,濃眉,大眼,塌鼻樑,薄嘴唇,不高的身材,但是很結實。他早已經嚇得渾身直抖,一口外鄉的口音,連說對不起。他身邊的同來的負責人,邊大聲責罵,邊對他踢打。看到我來,對我說:「對不起,賀經理,這都怪我們,我們公司賠償您的損失!」事情到這一步,我也不用多說什麼了,而且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可憐狀,也讓我無法再追究。於是攔住了繼續打罵他的負責人,「算了,小兄弟以後開車多注意點!」事情就這樣解決了,我的車找保險公司定損。那個年輕人連聲向我道謝。望著這樣一個憨厚樸實的打工者,我還能多說什麼呢?但我當時絕對不會想到的是,就是這樣當時一個外貌誠實,憨厚的小伙子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甚至可以毀掉我整個人的全部世界。
白天的事情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晚上我和妻子打開車門正準備回父母家時,突然看到車的不遠處站立一個人,正望著我。是白天撞我車的那個小伙兒。「你怎麼跑到這來了?有事情嗎?」我問他「我來和您道個歉!「
我笑了,他還挺認真的,晚上下班還特意跑來道歉。
「白天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沒事了。快回去吧!」
「我,…….我回不去了!」「為什麼呀?」「我被開除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您原諒我,經理也沒有原諒我。」「是嗎?我給你們經理打個電話。」「您別打了,沒用的。他做出的決定不會改變的。」我想也是這樣,而且別人公司的事情我也不變插手過問。這時,我突然看到他眼圈紅的,眼淚流了下來。「年紀輕輕的,不要因為這麼一點打擊就承受不了,就當作是一次教訓,會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我不是怕找不到工作,他不光開除了我,還扣掉了我的獎金和工資,我家裡的父母還崔我快把錢寄回去,好去買種糧,還有替我弟弟治玻可現在我沒有錢,我該怎麼辦呀!?」其實這些事情從原則上來說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但畢竟有我的原因才造成他現在這樣,從良心上來說,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我讓妻子拿出來二千元錢交給他,「去,把這錢寄回去吧。!」他愣住了,不知說什麼,突然跪在我面前,「謝謝您,賀經理。我不會忘記您對我的幫助。」說完起身就走了。妻子說:「多困難呀,全家人還要指望這麼一個孩子的錢買種糧。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在下班的時侯,他竟然又來到我的車前。見到我,二話不說,就跪在我面前。我不禁皺了眉頭,「你又怎麼了?」
「我今天來就是求您把我留下吧,我要報答您,您給我多少工資都可以,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起來吧,我們現在不缺什麼人。」
但沒有想到,他就這樣一直糾纏住我,說什麼也要報答我,我當時覺得這個人到是個性情中人,知恩圖報。於是決定留下他,先讓他當一名勤雜工人。我當時不知道,我會為我這樣一個決定後悔終生。
我當然也不會盲目去使用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而且用別的公司剛剛炒掉的人,還是打一聲招呼,不然會得罪人。我從他過去的公司瞭解到,這個小伙很不錯,勤快,特別能吃苦,幹起活來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開車從沒出過差錯,只有那天。其實開除他,主要是因為回去後他頂撞了老闆,不滿老闆做出扣除他一半獎金的決定,老闆才一怒之下開除了他,並且按照大事故來處理,扣除了他當月的全部收入。他來自陝西,我在這裡只能叫他「鞏」,今年24歲。他過去的吳老闆開玩笑的和我說,「是一個好用的小伙,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吧。」
就這樣,我把他留在了公司。此時,我公司已經開始主要經營建築行業了。我開始仍然讓他做他的老本行,開貨車。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這個人聰明伶俐,做事能力特別強。
一次我因為一些事情和別人發生一些糾紛,對方蠻不講理,竟然動起手來,「鞏」那天就在公司,奮不顧身的保護我,才沒有讓我受傷,他自已憑著強壯的身體和對方三人搏鬥,一直到警察趕到。就從這件事後,我對他更加注意了,我發生建築這個行業的工作很適合他,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有時面對一些粗魯的人群時,處理起來竟然比我還出色。
在2005年初我讓他當上了我的專職司機,每天就陪在我的身邊為我駕車。他太勤快了,什麼活都做,每天都要至少擦洗一遍車,送我妻子去接女兒,有時就派他自已去接女兒,我的女兒也很喜歡他,總和我說喜歡和「鞏」叔叔玩,他很有耐心,連一個6歲的小女孩父母不在身邊的情況下,都能讓他哄的那麼乖。我已經把他完全當成心腹了,我的家務事交給他做我全部放心,包括因為我工作忙沒時間去父母那裡,他都能把二位老人說的沒有了脾氣。時間就在這種快速又安逸的狀態中渡過著。
2006年3月12日,我不會忘記這一天。我在深圳有幾個當年的大學同學,我和他們合作在那邊也弄到了幾個很不錯的工程,那年的春節在家過後沒幾天,我就去深圳了,去解決那邊的問題。3月12日晚上9點我回到北京,「鞏」將我從機場接回,說實話很想妻子女兒。「賀總,咱們先奔哪兒?」「先回家,我看看楚楚去。「嗯,對,您不是早就打電話約好了嗎?李總和楚楚都在家等,然後不是要回老爺子那裡嗎?」很快,我們到了家,約好我回來後一家人去我父母那裡。一家人相聚是溫磬的,今天我的堂兄妹也都來了,熱熱鬧鬧的。多日未見寶貝女兒,自然是要親熱一番。女兒纏著我一會說這個,一會說那個,一會又和我打鬧,「玩畫畫,還有猜迷」這時女兒突然小聲對我說:「鞏叔叔還和媽媽做遊戲呢,你別告訴媽媽哦,媽媽不讓我告訴你呢,說要告訴你,以後就不讓鞏叔叔和我玩了。
「噢?和媽媽做什麼遊戲呀?」我聽完後覺得有點奇怪「我也不知道,我是晚上睡醒看到的,媽媽說是大人玩的,她們還光著屁屁做呢!」女兒神秘的對我說著,我的頭腦已經麻木

女兒的一句話,讓我覺得有些天旋地轉,頭腦混亂。坦白的講,我當時想衝出去,殺了她。但是,很快,我又冷靜下來,說實話,我畢竟受到過高等教育,而且是在書香門第成長起來的,雖然這麼多年的商海打拼讓我有些脫離本色,但畢竟我還是有理智的。
「怎麼了?爸爸?」女兒的聲音似乎叫醒了我「沒怎麼呀,爸爸有點累,你玩,爸爸看著。」我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會不會說謊,但我想至少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沒有說謊。
我在思索有沒有必要再問女兒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不,我否定了我的想法,不能讓小孩對這種事情留下什麼心理的陰影。說實話,我還算是一個比較有心計的男人,我的老師也曾經教導過我,成功的人士,尤其是男人,與別人最大的區別就再於他更加會「忍耐」。我繼續洋溢著笑臉來面對家人,這些年的工作經歷,已經讓我學會了假笑。
我們一家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完成了這次聚會,我喜歡這種感覺,這時是最幸福的。妻子的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根本看不出有一點的不和諧,似乎她比我更容入這個家庭。她這麼愛這個家,怎麼會出軌呢,我搞錯了?我甚至在當時更加的希望事情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晚上回到我們自已的家,女兒玩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終於到了我們二人的時間,妻子還是那樣的柔情似水,我們像是一對新婚夫婦一樣,有著說不完的甜言蜜語。我們在床上躺下,我望著妻子那白晰,豐滿又修長的身體,她31歲了,但依然嬌美的容顏在她那頭微燙過的波浪型長髮的修飾下,比學生時代增添了幾分成熟,顯得更加的有韻味,我好久都沒有好好的欣賞她了,這是我的妻子,是這麼多年同我相濡以沫的人。眼前的近乎完美的胴體只屬於我的,我在心理這樣想著。如果她的這些地方真的被別人碰過,怎麼還可能這樣潔白如玉呢?根本不會看起來這麼完美了。別的男人碰過….別的男人碰過…..這時這幾個字突然反覆的在我的頭腦裡折磨我,我的心情也隨著這句可惡的言語而一落千丈,任憑妻子如何努力,我們那天晚上也沒有過的很愉快…….生活還要繼續,以後的一段日子,我反覆提醒著自已,她是一個好妻子,一直都是。我們彼此是初戀,沒有誰能毀掉我們的感情,我反省過自已,我沒有做出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是的,她沒有道理對不起我。即使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她也根本不具備作案動機。「鞏」在我心理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助手,我對他不薄,他也說過要報答我的,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當時承認了自已的可能一時湖塗,憑著小孩的一句話,就差點闖出禍來,我的心情也隨著這種想法逐漸的恢復了平靜。
北京的餐飲業是一片廣闊的市場,我在朋友的建議下,也不想放棄這片商機,經過多方調查,我在位於城北的效區投資開辦了一家餐飲公司,規模不算特別大,但還算是夠一定的檔次,生意從開張到今天也一直算是不錯的,如果您去過那個效區,那可能您也光臨過那裡。我覺得妻子每天都和我從事建築這一行業很累,而且不太適合女人來做,所以我讓她轉站到餐飲公司,在那裡她可以更盡情的發揮她自身的能力,畢竟妻子論才幹各個方面也都不差於我,只是她從不再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罷了,我不能讓她浪費了自已的能力,所以我將這些交給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妻子也不負眾望,將餐飲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雖然利潤收入不像我一開始想像的那樣豐厚,但看到妻子每次頗有成就感的在我和岳父面前「匯報」工作時,我也就滿足了。
一切都是在這麼平靜的進行著,妻子的出軌嫌疑在當時已在我心中徹底煙消雲散。她的形象,氣質,還有她的作風,都是依然那樣的迷戀我。說實話,處在我這個地位的男士,不可能沒有來自社會中的誘惑,但在女人這方面,我真的沒有對除妻子外的任何女人動心過。我也曾經也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妻子,對我有沒有什麼意見,看法。妻子說對我的看法和我對她是也是一樣的,我的一切都是和我對她一樣讓她更加迷戀,她說她比我們戀愛時更加愛我。我也問過她有沒有別的男人追求過她,她很誠實的回答我,「有,而且還有好幾個,但他們做的一切都是途勞的,沒有人能戰勝我老公。」
「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你光臨我的公司我歡迎,至於我們工作以為的事物請直接和我老公去治談!」
朋友,當你聽到這些話,還有結合現實情況看來,還有什麼能讓你對妻子不放心的呢?我當時覺得我們是世上最恩愛的夫妻,以至於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侯,我們還是要忘情的擁抱在一起…..2006年4月的某一天,那天很冷,北京的倒春寒是很歷害的。天冷,而我的心在那一天,不知是什麼樣的,可能比天氣還要冷上不知多少倍。
我公司來了幾位重要的客戶,大家都要試一試我的餐飲公司的飯菜,這我當然不能拒絕,大家一起來到這裡,妻子也親自陪同大家一起用餐,妻子今天打扮的格外耀眼,一身淡粉偏白的Meridow套裝,短裙下修長筆直的美腿在肉色絲襪的包裹下更加奪目,配上那雙和套裝同樣顏色的Burberry高根鞋,高高盤起的發暨,容貌,氣質無可挑剔。讓我這幾個未曾見過妻子的客戶一見面就對她讚不絕口,連稱郎才女貌。妻子公關的能力也是出眾的,那一頓午餐基本拿下了這幾位客戶,我自然也十分高興。離開的時侯,妻子告訴我下午把楚楚接到這裡來,女兒晚上想和媽媽去見外公外婆了。我答應是,讓「鞏」來做這件事就可以了。
如果,那天我不把資料忘在餐飲公司也許就不會讓我如此之快的就承受這種打擊,那種感覺像什麼呢??!像是坐上了開往太空的列車??也許是,辨別不出自已的方向,不清楚自已下一站該去往哪裡?
我發現資料忘在那時,很著急,這些資料對我很重要。由於派「鞏」去接楚楚送到妻子那裡去,鞏送完楚楚還有別的任務,於是我親自駕車趕往那裡,事先也並沒有和妻子打過招呼。當到達停車場時,我看到鞏正走到車前,「賀總,您怎麼又回來了?」
「我東西忘在這兒了!」
「哦,我給您拿去,在哪兒?」
「不用了,我自已去吧,你怎麼這麼晚才把她送到。」
「哦…..堵車,堵車來的。」鞏有些吞吐的回答「你怎麼了?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
「行了,快去吧,別忘了我叮囑你的話。」
「您今天顯得格外精神呀!呵呵!」
「你沒話找話是吧?別廢話了,快去吧。」
「等等,賀總,我還有個事情要向您匯報一下。」
「行了,回頭再說,快去吧。」
說完,我快步進向飯店大門。
鞏現在也不再是當年的農村愣小子了,如今也是衣冠楚楚的出入各種場合,有時可以替我拋頭露面了。在我的勸說和幫助下,他也完成了大專的課程,每天忙忙碌碌的打理著公司和我的一些私人事務。說實話,如果沒有這樣一個人,我還真有點麻煩。
我走進大廳時,看到女兒正在由一個服務員領著看水箱裡的各種海鮮,看到我來自然十分高興。
「楚楚,怎麼在這兒呀?」
「媽媽讓阿姨帶我看魚呢,爸爸您怎麼來了呀。」
「哦,乖乖的,晚上去外婆那裡不許鬧哦,我來拿點東西。」
女兒繼續在下面玩,我直奔三樓妻子的辦公室當我推門進來的時侯,妻子正坐在那裡拿著化妝盒,好像在補妝。我的到來,似乎讓她有些吃驚,「咦?你怎麼來了?」
「我東西落你這了。」
「我知道,還想派人給你送過去呢。喏,就在那兒。」
我看到沙發旁的茶几上放的正是我的材料。
「你晚上過不去呀?」妻子的意思是我能不能一同去岳父那裡。「不行呀,今晚上安排兩起事呢,幾點回來都說不定呢。」
「你抽時間自已也該去看看,對了,等會,爸讓我交給你一份簡歷,說推薦給你一個人,讓你考慮一下。」
「老爸看中的人不會錯吧,不用我看了。」
「托人情的事,你看看吧。放哪了,對了,今天我隨手放樓下了,等會兒,我給你拿去,楚楚在下面,我也找她上來。」說完妻子又急勿勿的趕到樓下。
我走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打量著房間,收拾的很乾淨,佈局也井井有條。我看看地面,也是一塵不染,嗯,辦公環境比我還強。等等,這是什麼?
我看到腳下有一團東西,低頭一看,是一雙連褲襪,肉色的。這肯定是妻子的,她的襪子怎麼扔在這裡了,我看到上面有一小塊脫絲,那就是壞了要扔掉的。這時妻子進來了,把簡歷交給我,我因為還有事情,所以起身就走了。在我起身離開的時侯,眼光突然落到她的腿上,她中午吃飯時腿上的絲襪不見了,我邊走邊想,脫掉也不快換上,她也有不注意形象的時侯。想這個有什麼用,我繼續去忙工作了。
我晚上到家沒過多一會兒,妻子也回來了。
「一個人回來了?楚楚呢?」
「她非要今晚和外婆住」
哦,妻子邊說話邊換鞋,她接下來的舉動,讓我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她走過來,說是先去洗澡,邊說邊脫掉外衣,家裡沒有小孩,好多事情方便好多,我們不至於有那麼顧及,就在她脫掉裙子的時侯,我愣住了,她的屁股上有一道脫絲,她穿的還是那雙白天我看到扔在地上的壞絲襪,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道襪子壞掉了,晨如果發現絲襪哪怕有一點壞掉的痕跡,也不會再穿了,她這一點我瞭解。那即然是沒有壞掉,有什麼道理白天將連褲襪脫下來呢?脫掉褲襪只能是….我這時的腦子裡不知為什麼,竟突然想起了「鞏」,在我心頭已經消失的陰雲又一下圍攏過來。

妻子並沒有發覺我的表情,脫掉衣服後走進浴室。我盯著她扔在我身邊沙發上的衣服,伸手拿起那雙襪子,沒錯,就是我白天看到的那雙,她脫掉褲襪是為什麼,根本沒有任何道理脫掉貼身的衣物。這時我又想起女兒那天晚上和我說過的話,我在反覆的思考著事情的前後,難道這些事情真是我想像的那樣,不行,我決定要試著打探一下….她洗完澡後穿著一件黃色的浴袍走出來就坐在我身邊,手整理著濕露露的頭髮,「你還不快去洗?」她邊盯著電視邊對我說「我待一會再去,今天很累!」
「洗完早點休息唄」
「嗯,待一會就去。」
….
「你的襪子破了,扔掉吧,你自已沒有看到嗎?」
「哦?是嗎?哪破了?」她邊說邊拿起身邊的絲襪「噢,是這兒,我都沒看到。」
「你白天幹嘛脫掉呀,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破了要扔掉呢?」我在問她這句話的時侯,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她的臉上掠過一絲的不自然,但很快就過去了「你是說你去拿資料的時侯呀,我剛去完廁所,穿著它太不方便。」
說到這裡,我沒法再繼續深問了,問多了會顯出我的不正常,而且她的臉上掠過那一絲的不自然,讓我心頭沉了一下,雖然她的這一瞬間表情極難察覺,但我還是注意到了,而且不會是我過分敏感。我們又聊了一會別的,她又崔我快去洗澡,我也只好先奔浴室…..洗完,我們回到臥室躺在床上,這一時刻應該說對於我們夫妻二人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刻,但心頭的陰影讓我對這時刻的享受打了折扣,我只對妻子推脫說我很累。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特別累?」妻子溫柔的說「嗯,還可以吧。」
「你多注意一下自已的身體,不要把自已累壞」。
「嗯,我會注意的。」
「你要是真累出點什麼問題來,我和楚楚可都饒不了你」「好,我會注意的,最近身體疲憊,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啦,你還是挺歷害的,和剛結婚時也沒什麼區別。」妻子躺在我懷裡羞答答的說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說「老婆,你覺得鞏怎麼樣?」
她聽完明顯得愣了一下,「什麼怎麼樣?」
「就是他這個人呀!」
「你的心腹,你還不瞭解?」
「你現在讓你說說嘛」
「挺好的,跟了你這麼多年了,人挺勤快的,也挺會做事」「我覺得他心眼挺多的」「要是缺心眼,你能放心把好多事都交給他做?」
「嗯,可是我……」
妻子打斷我的話「好了,好了,大晚上的提他做什麼,我們倆的話還沒說完呢!」
打探了一番,我並不能判斷出什麼,我不能再問的過多了。她對白天脫掉褲襪事情的解釋似乎也合情合理。我就在這種腦子混沌交織的狀態下昏沉的睡去。
第二天和鞏一起出去辦事的路上,我簡單的和他交談了幾句,「鞏,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四年了,您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沒事,隨便聊唄。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呀」
「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看您說的,你對我就像親哥哥一樣。這輩子我也報答不完」「嗯,只要別做對不起我的事就行了。」
「看您說的,我要做對不起您的事,我還是人嗎?」
其實從他這些年的表現來看,確實也是對我忠心耿耿,連他說我壞話的傳言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對我妻子如何呢。我的心情又一次放平了,疑慮在那天也確實打消了。
幾天以後,我再次踏上去往深圳的飛機,那邊的工程我現在格外看重,畢竟在這裡還沒有立住足,現在做的好與壞,決定我能否將來在這裡也能有一番作為。
一周以後,我返回北京,剛打開手機,電話就打來,是小薛的,小薛是我的一個很要好的哥們,在市公安局工作,這些年也沒少幫我的忙,但說實話,也沒少從我這裡得到好處,其實社會也就是這樣。既然是好友,我當然也應該很好的對他,他也同樣應該很好的對我。
「小薛,有事兒?!」
「哥,你在哪兒呢?」
「我剛下飛機,剛從深圳回來。」
「晚上有空沒有,我和你說點事!」
「明天不行嗎?我剛回來,晚上去兩邊爹娘那看看去。」
「好,明天也行,明天一定啊!」我聽出小薛的語氣很嚴肅「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這….明天再說吧!」
「那就今晚吧,晚上7點老地方見」
「那也行,就先這樣。」
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覺得小薛可能會對我說什麼不好的事情,晚上,我推脫有事情,改天再去父母那裡,讓晨帶著楚楚去了。我如約來到我們常來的那家酒樓提前訂好的房間,小薛已經在裡面了。
「怎麼了?兄弟,這麼著急找我?」
「坐吧,哥,我和你聊點事兒」
「先別急,先點菜。」
點好菜,我們坐下先扯了一會閒話,我轉移到正題「小子,就和我聊這些,不會是想蹭我飯吧?」
小薛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哥,咱哥倆無話不談,這麼多年了,咱們一直都處的很好,我也把你當親哥看。「「嗨,有什麼話直說,和我還兜圈子?」
「哥,本來你的家事,我不該管,可是如果有些事,我不提醒你,我良心上過不去!」
我聽完這句話,放下手裡的筷子,似乎預感到他要說什麼「什麼事兒,你儘管說吧」「哥,你和嫂子怎麼樣?」
「兄弟,你看到什麼或聽說了什麼儘管和我說吧,不用拐彎抹角。」我面無表情的對他說。
「如果是聽說的話,我不會和您說的,相反,誰胡說的我非抽丫的」「嗯,你看見什麼了?」雖然早有了思想準備,但我還是感覺我的心在顫抖,不知該不該聽他下面的話

「哥,如果你要是不樂意我就不說了,咱哥倆好歸好,可畢竟不是一家人,我說你的家人我怕你不愛聽。」
其實,這時我也在不停的做著思想鬥爭,究竟聽不聽他說,我知道小薛這個人心直口快,而且和我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拐彎未角。去年他找到我,開門見山的就和我說:「哥,我都結婚好幾年了,你弟妹一直就說想改善一下住房條件了,我們決定賣掉舊房,換新的,我們雙方父母給我們出十幾萬,加上我倆自已攢的,還有舊房的錢。還差不少呢,哥這你可得幫我忙。
「行了,你說差多少吧。」
「還得十萬!」
「明天過來拿吧!」
「行,哥,我可和你說好了,這錢怎麼也得過四五年還給你。」
「你還和我說這個,什麼時侯有什麼時侯再說,沒有就拉倒!」
「行,那謝謝哥哥了!」
有時侯人想交一個過命的朋友,你不去付出是基本上不可能的,這個付出可能是多方面的,我沒有什麼本事,對朋友的負出也只有這個。這就是現實,當然如果我和這個人本身就性格不和,那我也不可能和他成為什麼過命的交情,更不必說為他付出什麼了,即使付出也是假的。我其實很欣賞小薛的這個性格,這也是我們能成為好兄弟的原因。
「沒事兒,兄弟,有什麼說什麼吧,你和我還見外?」
「哥,我是看你的表情有點不高興!」
「你小子怎麼變得囉嗦了,說吧!」我點上一根煙,努力使自已的心態平和一些,鎮定下來。
「行,那我就說。」
「上周,我們單位輪流去龍慶峽渡假,那兒空氣不錯,我們局不知哪個領導和他們那的經理關係不錯,每年都至少去一次。上周不是就趕上我們幾個了嗎。那天到了以後,我和一個哥們說爬爬山,下午爬山的人也不多,一路上也沒看見幾個人。我爬到一半時,我那同事說肚子有點疼,想先歇會兒,我嫌丫的事多,就自已先走,讓他過會追我。我正往前走,看到前面有一個女的,一個男的,還帶著一個小女孩。那女的從後面看身條挺惹眼的,穿一條白色的牛仔褲,一件黃色的毛衣。一頭捲著的長髮梳成一個馬尾。我就抬頭多看幾眼,這時那小女孩突然回過頭來,蹲在地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低著頭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是楚楚嗎?這時侯那個女的也回過頭來看小女孩,我一看,正是嫂子。那男的也停下了,側身站在前面等,我也看出來了,是「鞏」,你和我說過,你女兒挺愛和這小子玩的,他經常帶楚楚出去玩。我本覺得沒什麼,他帶著楚楚來這玩本來也很正常,這時嫂子低頭幫楚楚拍拍衣服上的土,我剛要跑過去打招呼,可就在這時侯……」小薛說到這停住了,眼睛盯著我。
「怎麼了?接著說呀!」
「哥,我說完你可不要衝動,千萬別生氣。」
「你哪那麼多廢話呀,快說!」我有點不耐煩的對他說,其實他不說我心裡也有數了,肯定是發生什麼讓人噁心的事情。我頭腦有些麻木了,沒有再說話,繼續聽他往下說。
小薛接著說「她低頭不是幫楚楚殫土嗎,邊拍邊和楚楚說什麼,鞏就站在嫂子身後,他這時侯伸出一個手指,笑著對著嫂子的屁股就那麼捅了一下。我一看,愣住了,嫂子卻好像根本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和楚楚說著什麼。這時我離他們也就十米遠,可能也就是坡很陡,他們好像也沒有注意我。這時嫂子起身,回過頭偷偷的打了鞏一下,那小子又伸出手奔著她的胸前摸了一下。這時楚楚也起來了,她們二人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帶著她往前走了,我這時不能再往前走了,怕被她們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本來是想上去摁那小子,然後帶回去抽丫一頓,可我冷靜一下,覺得這樣做不合適,而且這是哥哥你的家事。我想和你說的情問況大概就是這些。」
小薛說到這時,我不知我此時是什麼表情,只是一口接一口的猛吸煙,好像這樣才能讓清醒一點,我覺得我腦子嗡嗡作響,周圍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了,如今聽到小薛的話,再結合前些天的連褲襪那件事,還有女兒的話,讓我知道我不必再去懷疑自已的判斷了,事情就和我當時想的是一樣的了。
小薛在不停的解勸我,我笑著搖搖頭。
「哥,這事兒你說我怎麼幫你辦吧,我想找個碴把丫逮起來,然後再辦他。反正你覺得怎麼能解恨,我就怎麼辦。大不了,豁出這身皮去,我也得整死他!」
「兄弟,不必了。我的家事我自已處理,我不能拿你的前途搭進去。謝謝你告訴我,我知道,咱們要是不過命,你也不會告訴我!就沖這個,就證明我沒看錯你!」
這時,手機響了,是深圳那邊來的,說是深圳那邊出了點情況,必須讓我立刻趕去。我本來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了,但為了讓自已先冷靜下來能處理這件事情,我還是決定先離開北京去那邊,不然現在我的狀態回家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打電話問,晚上有一次航班,還能趕的上,我喝了不少的酒,想給鞏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但這念頭一瞬間就被我打消了,他現在已不是我的助理,而是我的仇人。我要自已開車直接去,被小薛攔住了「哥,你喝的不少,心情還不好,不能開車了!」
小薛打電話來叫來兩個值班的小警察,一個開他的車帶他,一個帶著我送我奔機場,我打電話給我父母,告訴他我又奔深圳了,不要再等我。然後就關掉了手機…….

當我到達深圳的時侯已經是深夜了,剛打開手機,就有一條短信過來,是妻子發來的「你走怎麼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呀,看到了快給我回電話!」看完我刪掉了短信,走出機場大廳。我沒有讓別人來接我,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奔目的地,在我剛坐上車以後,手機響了,是妻子打來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喂」我的語氣很冷漠「你怎麼又回去了?而且還不和我說一聲!」
「那邊有急事,我和爸爸說了,他們不是告訴你了嗎。」
「那你也應該打個電話和我說一聲呀,能和他們說就不能和我說?」
「那麼廢事幹什麼,告訴他們你不就知道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回來沒和我待十分鐘就找小薛去了,然後連家也沒回直接又回去了,走了也連個電話都不打。」
「我都忙亂了,沒想那麼多,先別發牢騷了,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怎麼是發牢騷,剛回來就走,你還有道理了?」
「行了,那現在也沒辦法,等我回去再說吧。」
「你什麼時侯回來?」
「怎麼也要半個月。」
「又那麼長時間。」
「沒辦法,事情太多,你在家就多照顧一下爸媽他們和楚楚吧。」
「好吧,回來之前一定給我打個電話,好派鞏去接你。你在那邊多注意,別喝太多酒。……….」「嗯,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先這樣吧,我先掛了。」
「好吧」
我和晨結婚以來,很少吵架,我們有了矛盾都是互相的遷就,所以夫妻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合諧的。但不得不承認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一直很愛她,她還愛不愛我,我不清楚了,但我對她是一直很堅定的。今晚冷漠的語氣並不是我故意的,我的心情讓我無法再熱情。晨從小是在嬌生慣養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父母都視她為掌上明珠。和我結婚以後,也許是我們感情好的緣故,她在各方面都很少有一個大小姐的脾氣,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是出乎我意料的,無論是對楚楚還是對我還有對我的父母都是一個合格的角色,可以說是溫柔體貼。但是面對下屬的時侯,她卻很嚴厲,發脾氣的時侯都特別怕她。記得那時鞏剛剛成為我的司機,一次接楚楚時,不小心磕到她一下,其實什麼事都沒有,但晨卻不依不饒,狠狠的訓斥了鞏一番。鞏那次被罵的差點掉眼淚,當時的她和做為家中的妻子,母親時的角色相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今晚可能是我的冷漠讓她也極不開心,所以後來她也很冷漠的掛斷了我的電話,要是平時,她在掛電話之前都是會有一番「要求」的,但今天沒有。
深圳這邊的事情,問題不大,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全部處理完了,這兩天所有的宴請我全部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托了,我怕我的壞心情會影響到大家的情緒。晚上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賓館,一根接一根的吸著香煙,我在這兩天,光每個晚上就要吸掉二包煙,躺在床上也根本睡不著,我知道當我回到北京時,就要面對這件事了,我該如何處理呢,頭腦一片茫然。我沒有想到,在我風調雨順的時侯,竟然會在內部出現問題。我一直在回想著我和晨從相識,到相愛,再到走進婚姻,組建家庭的往事。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可靠,但唯有我的妻子是我最最信賴的,我可以防備任何人,但根本沒有必要對她做一點的防備。在我剛創業時,晨就是我最大的精神依賴,我當時的想法就是最壞最壞也就是失敗,但我還有這個幸福的家庭,她是我最後的城堡,而且是無人可攻破的,我如果失敗了,還可以撤退到這個避風的港灣裡,一想到這裡,我當時就什麼顧忌也沒有了。可能也正是這種無後顧之憂的心態,才能造就了我今天的小有成就。但沒有想到,前方的城池正在被我一座接著一座的攻克時,我的後方卻要淪陷了。她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在不停的思索著回去以後的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第三天,我在清晨就登上了飛往北京的航班,在我回去之前沒有和家裡任何人打招呼,我覺得自已很累,想回去以後先休息一下。上午飛機到達了首都機場,我出門坐上一輛出租車,讓司機開往昌平區。我結婚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城裡,因為各方面都比較便利。在05年,我和妻子都相中了位於昌平區的碧水莊園別墅區的一套住宅,於是就買下了。但這一年我們很少有時間過去住,房子大多數時間都處於空閒狀態。今天我就是想去那裡好好待上兩天,一是想讓自已清靜一下,還有就是想好好考慮一下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家庭還是放在第一位的,坦白的講,如果真的失去了晨,我都不敢想像我將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別墅區的環境真的很幽靜,住在這裡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當車一開進這裡時,就有一種擺脫了喧囂都市的自然幽靜迎接你。我打開房門,先走上二樓的陽台,讓自已來呼吸一下這大自然帶給我的新鮮空氣,我的頭腦一下就清醒了很多。坐在陽台的搖椅上,一邊享受著這清新的空氣,一邊思考著事情。從女兒童言無忌透露給我的秘密,到連褲襪事件,再到小薛的親眼目睹,無論怎麼分析,都讓我無法再相信晨出軌是我多疑造成的假象了,即使前兩起事情還可以有合理的解釋,可小薛呢,他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呀,他還會騙我嗎?他無中生有,栽贓「晨」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呢?再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正好他的栽贓和前兩件事情巧遇。不用再猜測了,一定是這樣的。
等等,你怎麼能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能相信自已的妻子呢,你的妻子是多麼愛你呀,她這麼多年都在做你堅固的後盾,除了你父母,還有誰能比她更親近呢?可以說,沒有她,也就沒有你的今天。另外,你不仔細的想一想,鞏算是個什麼,一個沒讀過幾天書從陝西來京打工的小角色,晨呢,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當年面對校園裡無數的帥哥狂追熱捧都毫不動搖,依然和你同舟共濟。如今面對鞏這麼一個角色怎麼會改變了呢?她和鞏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也太懸殊了!即使她已經不再愛我,也應該會選擇一個優秀的男人吧?
這兩種想法就像兩個實力相當的拳擊手在我的頭腦裡不停的爭鬥著,哪一個也沒占太大的優勢。我被折磨的有些頭疼,站起身離開陽台。我想睡一會兒,這些天有些精疲力竭,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也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我先去衛生間,想先洗漱一下…然後上床好好睡上一覺。
好多很有難度的案件,有時越是想刻意尋找搜集證據時,反而發現不了。有好多的重要的證據都是在無意中發現的。在這一天,如果說是無意,更不如說是上天安排讓我發現了它。
我在二樓臥室的衛生間裡洗漱完,躺到床上,覺得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於是起身將窗簾拉上,就在我拉好準備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地上一件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一團手紙,這裡好久沒人住了,哪來的手紙,我撿起,發現手紙竟然是濕的!我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輕輕的打開手紙,裡面出現的東西和我預感的吻合,一個透明橡膠製品,裡面還殘留著不少液體,看得出,用過的時間不會很長,就像是昨晚的。我立刻轉身下樓奔向物業!我要讓他們幫忙查一下昨晚有沒有一輛白色的皇冠轎車來這裡………

從物業走出來時腳似乎是懸在空中的,我也不知道自已是怎樣走回去的。其實去查之前我也已經猜到結果了。一年多以來,雖然沒怎麼來這裡住,但是物業對每一位業主的登記信息都記錄的很清楚,甚至連車牌號也都包括在內。無論是他們的登記信息,還是監控設備的記錄都不會有錯,昨晚7點11分,那輛車牌號為京FG******的白色皇冠轎車確實來過,在今天上午7點鐘離開的,也就是說在這裡停留了整整一夜。我又讓物業幫忙查詢我不在北京的這段時間,這輛車總共來過這裡幾次,物業的工作很細緻,盡量滿足了業主的要求,結果顯示,除了昨天,這輛車在五天以前還曾來過一次,那次是晚上十點鐘來,早上六點鐘離開的。那輛白色的豐田皇冠,是今年年初的新車,妻子中意這款車好久了,所以在年初利用閒餘時間就購置了。
我回來時,感覺渾身無力,有心立刻趕回去找她,然後我就……..。是呀,然後我怎麼樣?和她離婚嗎?我自已清楚離婚將給我帶來多大的壓力和損失,我甚至有些不敢承擔這些。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承受如此的打擊,我現在即使當面揭穿她,最後想讓晨給我的解釋也只有這一條。你還有必要再去懷疑你判斷有誤嗎?應該是沒有必要了,完全不必了,我心裡想著。
我來到衛生間,想洗一把臉讓自已清醒一下。在衛生間的紙桶裡,我又無意又發現了我不想看到的東西,裡面還有二個被手紙包裹著的使用不久的避孕套,看到裡面那些殘留的液體,我感覺一陣作嘔,噁心的難受。我想去吐,但昨晚和今早都沒有進食,什麼也沒吐出來,但就是覺得噁心。我看著這兩個骯髒的東西,心裡想著,鞏當時在這裡扔掉這東西的時侯是什麼樣的心態呢,他難道真的不怕事情敗露嗎,他是害怕,心虛,還是會很得意,征服別人的,尤其是自已老闆的妻子對於男人尤其是對於他這種男人來說會不會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當他要扔掉這剛剛從晨體內取出來的避孕套時,他會不會望著它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這個衛生間暗暗自竊笑,嘲笑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X!他其實在來京以前就在老家結婚了,他出來打工,妻子留在家照看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如今他的孩子也已經三歲了,是個男孩,據他自已說他家現在村子裡算是條件比較好的家庭了,前年蓋了新房,新置辦了好多的傢俱。而這一切都是他為家裡添置的,他的父母也經常會和別人吹噓自已的兒子,而且還向同村的人炫耀,自已的兒子很快就會把二老接到北京去生活了,這一點不是他們在吹噓,是我承諾過的,我去年承諾他在今年年底會為他交納一套樓房的首付金,剩下的房貸有我每月償還百分之五十,其它的由他自已還清,時間是十年。他當然很高興,口口聲聲的說感謝之類的話。說剛來北京時做夢也不敢想像在北京買房,和我在一起後也想到過,但不敢想像這一天會這麼早的到來。鞏在來北京之前,是在他老家當地一家運輸公司當搬運工的,老闆還和他沾一點親,後來老闆可能見他很勤快,就出錢讓他學習了駕照,學完後接著在那家公司開大貨車運輸,當時他家裡的生活很困難,他不甘於今生就在這個狀況走下去,很巧他工作在北京的一個老鄉告訴他現在工作的地方缺一個貨車司機,問他要不要過來,收入比他現在強一些,而且來北京以後的發展機會肯定會大好多。他聽完後,毅然決然的辭去了當地的工作,告別了父母和妻子隻身來到北京,也就是那家負責給我們運送消耗品的公司。來北京後的生活比他想像的艱苦的多,處處的花銷都是他以前沒有想像到的,也不巧,在老家的弟弟又生病了,需要不少的錢做手術,這個重擔自然而然的也落到他身上,當時生活的壓力讓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在這危難的時侯,他因為那個很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我,說實在的,我這些年對他相比公司其它人來說真是好太多了,這一點他自已也是承認的。我無論怎樣也不願意相信這三個避孕套是他使用過的,而且使用的對像是我的妻子。三個,也就是說昨晚,妻子和他至少……。我懶得再繼續往下想了,我很累,我此時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感覺頭都快裂開了。我躺回到床上……..在一個很寬的湖面前,我被湖中的美景所吸引住了,外陽灑落在湖面,倒映出落日的餘暉,周圍樹木叢生,各種鳥兒的叫聲不斷在迴盪在靜悄悄的湖面上空,這是在哪裡,竟然如此美麗,真是人間仙境,所以的景色都是天然製造的。這時,突然前方出現三個人迎著我走來,他們的出現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個小女孩是我的楚楚,那兩個人正是妻子和鞏,他們歡聲笑語的迎著我走來。女兒正走著突然摔了一跤,楚楚趴在地上哭了,而晨和鞏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談笑風生的前行。「楚楚!」我大喊了一聲,向女兒大步跑去,我無論怎麼扶女兒,她也仍趴在地上哭,就是不起來。這時,走在前面的妻子和鞏回過頭來,鞏先是一陣狂笑。然後走過來,什麼也沒有說,狠狠的一把將我推到一旁,輕輕的對楚楚說了一句什麼,楚楚很乖的就不哭了,然後站起身,三個人繼續歡聲笑語的向前走去……「楚楚!!」我大喊一聲,原來是一場夢,這是我從小到大做過的最可怕的一場夢,我發現我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我久久的回憶著夢中的場景,這場夢讓我再也無法繼續睡下去了,我抬頭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我從床上爬起,心想不知今晚她們還會不會來這裡??來了也正好,我就在這裡等著,如果來,正好把一切事情都可以解決掉了,我甚至有些盼望著她們的到來。我去別墅區的餐廳叫了幾份外賣和幾瓶啤酒,回到房內邊吃邊等待著我想像的那一幕的出現……..

一直到深夜十一點鐘,房門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我想她們今夜是不會來了。不來這裡並不代表她們不會在一起,也許此時她們正在哪家賓館,也許正在餐飲公司的辦公室,也許在我的家中,楚楚或許睡著了,然後她們倆……我現在明白了,妻子為什麼要問我什麼時侯回來,而且每次出差時,她都要叮囑我回來之前一定要打電話告訴她,她的理由是派鞏去接我,可實際上…..算了,不想這些了,我現在想這一切都沒什麼用,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認真研究一下,如何來解決這件事。現在沒有必要去找鞏談什麼了,因為無論是我如何處理這件事情,鞏都是要永遠離開我的公司的。其實他這個人很聰明,可我現在不明白的就是,他明明知道後果會怎麼樣,為什麼還要這樣去做,因為他自已的妻子長期不在身邊,精神肉體上的空虛?不會,如果真的只是這樣,那說實話,現在京城裡隨便就可以找到一個小姐,那樣去解決豈不是更好嗎?不,他應該有他的道理,對於他來說,我現在只有這一點想搞明白,到底有什麼能讓他放棄自已的前途甚至是自已人身的安全來這樣做,他和我說過,他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因為他不會拿自已的前途開玩笑的。我相信他說的話,既然是這樣。那他這樣做就是被逼無奈的,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妻子他都得罪不起,可這麼解釋就更不合理了,我這一點還是瞭解晨的,她對於外界是一個性嬌氣傲的女人,她不可能會去強迫鞏來做這種事,這和她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馳,這一點完全可以排除。那還能是因為什麼,以上兩點要都是解釋不通的話,我只能懷疑是我自已搞錯了,但這一點也完全沒有必要存在了,因為通過以上的所有情況來看,智商再低的人都可以看出問題了。我以前也從沒在妻子和鞏之間考慮過什麼,鞏經常負責從幼兒園接送楚楚,如果有時間就會帶她玩一玩,然後再送到我父母或者我岳父那裡去,有時也會送到晨那裡。楚楚經常和我說很喜歡鞏叔叔,和我說帶她去這裡或那裡玩了,這其實也是我下派給鞏的任務,但鞏能把楚楚哄的這麼開心,是需要極大的耐心的。他完成的一直令我很滿意,有時周未我會派他帶著楚楚出去玩一玩,有時晨和我的父母陪著一起去,有時只有晨跟著去,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晨經常會和我說,鞏如何的勤快,如何的有耐心。有時我們一家人吃飯,讓鞏在外面等,妻子會提出叫他進來一起吃吧,在鞏不方便一起就餐的時侯,妻子也會提醒我要一份好一點的飯菜讓鞏單獨去吃,有時她會和我提起鞏工作做的多麼好,有多麼辛苦,給他漲一些工資,加一些獎金之類的要求。這些事情,我在以前是很贊成妻子的做法的,因為她對我在工作上的心腹之人這麼好,證明她很支持我的事業,也是在替我獲取更多的人心。但現在一想起這一幕幕,我心裡不由的就一陣心酸。我不知道她們是從何時開始的,但是看得出,妻子一直以來對鞏的印象就非常好,也許就是因為我欠缺男人應有的敏感,才造成現在的結果。明明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這一切的來朧去脈仍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我決定明天上午,就直接去妻子的餐飲公司,去和她心態平和的談一談這件事情。如果她承認了,那我要得到她的理由,我要弄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對待我,然後再考慮如何處理。如果她不承認…..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希望是我自已搞錯了,我總想給自已一個證據不足的理由,我甚至強迫過自已不要懷疑她。因為一旦我和她談起這件事情,即使妻子是清白的,談論過後也會影響到我們夫妻的感情,互不信任是夫妻感情的一大殺手,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不可能再憋在心裡不說了。我計劃,如果妻子不承認這件事,那我就提出辭退鞏。如果她很自然的同意,那就讓一切都過去,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想把事情鬧的滿城風雨,因為來自我周圍的壓力太大了,如果我鬧的很大很大,那受傷害的無非是我們雙方的父母,當然最可憐的就會是我的楚楚。而且那樣的話,親戚,朋友,鄰居,大家都會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們的事情會成為好多人每天茶餘飯後議論的話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的身份丟不起這個人,我站在這個位置上真是太難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考慮周全,我提醒自已無論何時都要冷靜面對這件事情。就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她,事先也沒有必要和她打招呼。我躺在床上,在思考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三十分,我打的出租車到達了餐飲公司,我今天沒有回公司去取車,因為大家還都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回來了,又會有不少事情來讓我處理,我打算先處理完這件事,再打理公司的事物。我走進餐飲公司,員工都已經上班了,裡面的人見了我都先是一愣,顯然我的出現讓他們有些驚訝。但接著就挨個和我打了招呼,我邊回應著,邊向樓上妻子的辦公室走去。我沒有敲門,直接要推門進入,發現門是鎖著的,奇怪,大白天的鎖門幹什麼?我敲了幾下門,沒有動靜,這時,打掃衛生的告訴我李經理出去了,屋裡沒有人。我問她去哪裡了,她不知道。沒有辦法,只能先回去,我到了一樓大廳,發現有幾個服務員正聚在一起竅竅私語,看到我來,表情變的很不自然,趕快散開了。看她們的樣子,好像是在議論我,她們的舉動讓我有些不快,我是很反感別人在背後議論我的「以後工作時間不要聚在一起閒聊,該做什麼做什麼!」我語氣嚴厲的邊走邊說道「大早晨的,該幹什麼不去幹什麼,聚在一起胡扯什麼,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以後我看誰還敢!」這個聲音是從大廳吧檯方向傳來的,我抬頭一看,是這裡的大堂經理,她們都叫她「於姐」。說到她,其實來這裡工作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一次我在城區和兩位朋友在一家餐館用餐,因為都是老朋友,所以越隨便越好。我們就在大廳找了個位子,飯吃到一半時,其中一位朋友突然說放在身邊椅子上的包不見了,很顯然是被偷走了,我找來值班經理,說明了情況,而且我的建議是餐館應該為這件事負責任,可那個值班經理竟然說在這裡,這樣的事情發生好幾起了,他們沒辦法負責,只能認了。我一聽,心裡就很不快,你負不負責任先另說,可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雖然包裡沒有多少錢,可畢竟丟在這裡就是損失。我們眼看著要吵起來了,這時,一個高個女子走了過來,忙問怎麼回事,我們說完情況,高個女子先是打聽了包裡面的物品,然後非常爽快的說,「幾位大哥,今天這事對不住了。您看這樣行不行,這頓飯算是我請的,免單,就算是我給您賠禮道歉了!」其實話不在多少,這個女人的這股爽快勁,讓我很痛快,我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看她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少,長相其實很普通,但氣質很出眾。一看就知道是個辦事利落的人。
這時,那位男的值班經理衝她說「免單?這飯錢你出啊?你哪那麼大方啊,出什麼事都是咱們的錯!」
「行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用你出不就行了嗎?」
那男的忿忿不平的走了
「大哥,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他不會說人話,您看這事這麼解決你滿不滿意?」
「行,就衝你的面子,今這事算過去了,飯錢我照付」「大哥,說不用就不用了,就算是我請客咱們交個朋友,以後您常來就行了!」說完,遞給我一張她的名片,我看到,她姓于,是這裡的大堂經理。
「剛才那個人也是經理吧,你不怕得罪他!」
「嗨,怕什麼呀,和您說實話吧,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以後不是他走,就是我走,反正這裡容不下我們兩個人。」
那天以後沒過幾天,餐飲公司的大堂經理回家有事,辭職了。晨讓我幫忙再找一個合適的人。我一下就想到了她,我知道她現在工作的地方並不如意。於是和她聯繫以後,向她說明了情況,當天晚上我還帶著妻子去那家餐館用了一頓餐,我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請她去我們那裡。她在考慮兩天以後,給了我滿意的答覆。就這樣,我算是挖了別人的牆角,請來這個人才。她是東北人,說話豪爽,性格直率,工作能力也很強,很快就融入了新的工作環境,處理起各種事情來,游刃有餘。
她剛才這一聲訓斥,所有的員工都嚇一哆嗦,連我也被嚇了一跳。
「賀經理,您回來了?」她走過來對我說「哦,回來了!」
「您來找李總是吧?」
「對,你知道她去哪了嗎?她車怎麼還在這?和誰走的!」
「她可能今天帶著楚楚去玩了吧,今天不是周未嗎?」
「哦,她和誰去的?」
「這個…….是鞏過來接的」!
「嗯,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完她的話,立刻一股火直衝腦門,心裡面酸酸的。
「賀經理,我有點事想和您說一下」
「哦,什麼事?」
「這」
我看到她面露難色,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她是我比較欣賞的一名員工,一直對她很信任。
「去你辦公室吧!」
我和她來到辦公室,她先給我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在我對面。
「你有什麼事和我說?」
「賀總,我可能在這裡幹不長了,所以有些事想向您交待一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沒說過有要讓你走呀!」
「不是,是我想回東北了,我現在也不年輕了,和我家那口子商量還是想回東北去發展,所以我今天提前和您說一聲!」
她這個理由顯然不對,以前她從沒和我說過要回老家之類的話,連去年春節她都是在北京過的,一直都好好的。而且我發現她說話的時侯,表情也不自然。
「不對吧,小於,咱們也一同處事這麼久了,如果我有哪裡讓你不滿意的,你可以直接向我提出來,做為我來講,我一直對你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你為什麼要說走就走呀?」
於沒有說話,我看見她的眼眶裡竟然閃動著淚花「你有什麼話就和我說,你這究竟是為什麼呀,是不是這裡也有誰擠兌你呀?」
聽完我這句話,她的眼淚掉下來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在我的追問下,她終於和我說出了實情。她無意中看到了她本不該看到的一些事情,就意味著災難的到來。於是,她才想提前和我打一聲招呼。
她擦乾眼淚,開始向我講述事情的經過。她那天提供給我的信息,除了妻子的事情,還讓我看到了不在我面前的鞏現在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於穩定了情緒,開始了和我的交談「賀總,因為您對我很不錯,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和你說,對不起自已的良心。」
「嗯,我知道,你說吧。」我心裡其實已經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事情了,但我還是想讓她把話說完。
「我知道您有今天很不容易,你一直都很忙,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會忽視。」她說完這句話,抬頭看著我「嗯,你接著說吧。」
「其實你也應該多關注一下自已的家庭,事業需要你,家庭也同樣需要你,多抽出一些時間陪陪夫人和楚楚。還有,不要對某些人過於信任,有時他可能和你看到的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說到這,她又停止了我衝她點點頭,意思是讓她繼續說下去。但是她站起身,說:「我要和您說的就這麼多了,您記住就可以了,我這幾天就打算離開,您準備尋覓一下合適的接替我的人選,等新人到位,我馬上就離開,」說完,她就準備向外走。
「等等,小於,你先坐下。」
於停住了腳步,但沒有坐下,也沒有說話。
「你有什麼事情,就全部和我直說,你這樣做也不像是你做人的風格,我一直欣賞的就是你的心直口快,如果你對我信任的話,就告訴我你做出這個決定的真正原因。」
於張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可以看出她的眼神裡有很複雜的東西。
「於,我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已,其實我明白你剛才提醒我那些話的意思,我家庭出現的問題我自已去解決,那是我的家事。但我希望你把話說完,即使你要走,我也不想讓你帶著任何委屈離開,至少應該讓我明白你想離開的真正原因,有我在,你不必畏懼任何人。」
於沉默了一會兒,看得出她是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終於,她又坐回到剛才的地方。
「賀總,不是我不想說,我並不是畏懼什麼,和你說了我要離開,不說我也要離開。所以我沒有從我這裡考慮,而是替你考慮,我怕我說完會對你造成傷害。」
「你知道什麼事情,儘管說吧,不用替我考慮,和你說句實話,我今天來這裡,可能正是要解決你所知道的那件事情。」
於抬頭看了看我,我衝她點了點頭。李終於在我的勸說下敞開了心扉「上個月的一天,午餐的客人基本上都走了,只有二樓的包房還有一桌客人,我正讓服務生們收拾大堂,抬頭看到外面鞏開車來到這裡,是送楚楚的,李總這時就在我身邊,她讓我出去幫楚楚拿一下東西,自已也跟著我一起走了出來。我拿著楚楚一些東西往裡走,楚楚也隨我一起跑過來,推開大門就先進去了。我跟在後面,這時,我從大廳門的玻璃裡看到一件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的事情。」於說到這裡時,抬頭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看到鞏抬手輕輕的推了李總的頭一下,李總往後退了一步,他這樣做讓我覺得很奇怪,雖然平時李總為人很和善,但我也知道她是從不喜歡和下屬開玩笑的,更何況今天鞏做出這樣一個動作,在我看來他是很過份的。我推門走進大廳,從裡面還能看到外面,出乎我意料的是,李總不但沒有生氣,還笑著和鞏說著什麼,她們說了幾句,鞏就開車離開了。雖然是有些奇怪,但我後來想,可能是鞏和李總的接觸比較多了,一直以後你們家中的好多事情也讓他處理,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她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我繼續示意她往下說「可是事情沒過去幾天,一樓的服務員小翠在一天晚上臨睡前和我說了一件事情,讓我很吃驚。那天晚上都快十一點了,打烊後服務員們都陸續的回離公司不遠的小區宿舍了,我和小翠那天趕上值班,晚上都住在這裡。兩個男保安在一樓值班室看電視,我和小翠洗梳完就回二樓宿舍休息了,睡前沒事閒聊一番,小翠突然說『於姐,今天我看見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和你說。』『什麼事兒呀?』因為我平時在私下和這幫小服務生的關係處得還都不錯,所以這些女孩子有心事都愛和我說說。
『今天中午那個鞏不是帶著幾個人來咱們這吃飯嗎?說是賀總很重要的客人。』『嗯,這怎麼了?』『你接著聽呀,我給那房間的客人上完菜,隔壁206房間的客人正好走,我看裡面只有雪華一個人收拾,就進去幫她一起收拾一下,你知道206斜對面正是洗手池,洗手池旁邊是衛生間。我看見李總正在洗手池前洗手,這時侯那個鞏好像剛才衛生間走出來,出來也走到洗手池前,你猜他看到李總後,怎麼樣?』『怎麼了?』『他走到洗手池邊,伸手就那麼輕輕的拍了李總的屁股一下,然後李總好像抬頭瞪了他一眼,擦了一下手,轉身走了。於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呀?是不是李總和鞏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呀?』『小孩子家的不要亂說,什麼叫有不正當關係?!!!』『我沒亂說,親眼看見的,要不是有什麼關係,那鞏怎麼敢伸手去拍李總那裡呀,而且李總好像也沒有在意,鞏走的時侯,我還看見李總在大堂門口笑著向他叮囑什麼事情。』『行了,別說了,你一個小女孩,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好好幹你的工作就成了。就你話多。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和別人亂說啊,聽到沒有?』『哦,好的。』『快睡吧』這是一件事」於說到這裡停下看了看我,我此時正邊抽煙邊聽她在說,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但是可能我的表情讓她覺得有點恐怖「您要是不想聽,我就不往下說了。」
我勉強的衝她笑了笑,雖然說心裡早有準備,可是聽到這些,心理還是難受極了,我用力吸了一口煙,似乎想借助香煙能夠把我心裡的火氣向下壓一壓,我不知道自已還該不該往下聽了,我知道,這些事情,她每說出一件,我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把鋼刀刺了我的心一下一樣的疼痛。我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示意於把話說完吧,因為光是這些事情,不可能造成她現在打算離開的決定。她喝了一口水,繼續講接下來的事情,我聽完也明白了她打算離開的原因,在這樣一個環境,確實讓她很為難。

我知道,於既然和我說這些,心裡就早已做出離開的決定了,即使我挽留,她可能也不會改變她的初衷。
「賀總,本來一開始我是想這些事情是您的家事,輪不到我來管,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算是回報您了,但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以我的意志而轉移的。」
我沒有說話,繼續聽她往下說。
「就在那事過去沒多久,有一天晚上,我讓大廳做完了一天的結算。我知道李總還沒走,就想把今天的收支表交給她,在我快到三樓時,聽見門響,接著聽見李總說話,她說:『那你回去開車慢點啊,回去以後就早點休息吧。』『行,那我就先走了。』那個回答的人是鞏的聲音,那天鞏也來了,是帶一幫客人來吃飯的。我沒當回事,繼續往上走,可就在我走上來拐彎走向李總辦公室的時侯,竟然看見鞏正一把拽住要回辦公室的李總,摟到懷裡就親了一下。因為當時鞏是背對著我的,李總可能也被他擋住了沒有看到我。我嚇了一跳,趕緊要轉身走,可這時鞏也轉過身來要走了,我們三個人正好眼神對在一起。我當時就覺得尷尬極了,她們兩人也是一樣。李總的頭髮還散著,愣了有十秒鐘。還是鞏先說的話:『找李總有事呀?快去吧。我先回去了』說完極不自然的擠出一絲笑容,我也只好附和一句慢走。李總這時對我說『找我有什麼事呀?』『我把收支表給您送上來了』『嗯,給我吧』我把表遞到她手裡,轉身就下樓了。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見李總散著頭髮,她的表情我無法形容,是想要強制讓自己自然一些,但是又無法做到的樣子。我忐忑不安的走下樓,我心裡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過去的,從那天開始,我一直很害怕。也不知道李總會怎麼處理這件事。第二天,鞏又來了,在走的時侯說去我的辦公室一下,有事和我說,進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先把一沓錢扔在了我辦公桌上,然後說『於姐,李總說你工作做的非常出色,這是額外補助你的一點獎金,讓我交給你。你以後還是好好做你的本職工作,其它的事情不關你的事。你是個聰明的人,明白我說的話吧?!兄弟我年齡小,好多事還得多靠於姐照著呢!』我沒有說話,他衝我一笑,笑的非常陰險,拍了拍我肩膀,就往外走了。臨出門時,回頭又對我說了一句話『於姐,這年頭話多容易傷身呀,是吧?!』說完,就開門出去了。我面對著桌上的一沓錢,大概有一萬塊吧。心裡想了很多,我當時確實不知道自已應該怎麼做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聽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有好多事情我們都是不敢說,也根本沒法說,我們畢竟就是個打工的,就像鞏說的一樣,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鞏其實單獨來這裡的時侯,一直以來都非常的狂妄,他經常帶著號稱是他老鄉的幾個小伙兒來這裡,吃完飯也從不結帳,鞏一開始還簽單,後來乾脆就不簽了,連帳單也不看,吃完一抹嘴就走人。而且還喜歡在他們老鄉面前擺譜,動不動就訓斥我們的服務員,好像他是這裡的經理一樣。一次他讓潔潔給他們沏一壺好茶,要鐵觀音,潔潔可能是太忙,給他們沏錯了。鞏張口就罵『媽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滾蛋!』有好幾個服務員都向我反映過,鞏經常會這樣罵她們。只是那次是我親耳聽到,真真切切的就是這麼說的。做為我來說,也很不好受,孩子們受了委屈都會和說,都認為鞏沒有資格這樣訓斥她們,又不敢去頂撞他,其實只有我明白鞏如此囂張的原因,可是我卻沒有辦法,真覺得很對不起她們。那些人開始還是鞏帶著,後來就自已來了,而且人還越來越多,有時會有十來個。他們吃完飯也不結帳,是鞏交待說他們吃飯記他帳就可以了。我和李總詢問過這件事,李總說吃完讓他們簽單就行了。既然李總這樣說了,我們自然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些事情?」她說到這裡時,好像是在詢問我一樣。
我沒有說話,心裡的感受不用在描述,也無法再描述了。鞏這個王八蛋,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規規距距,不敢有一點放肆。他這些年雖然在公司的地位已經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但為人處事還是那麼樸實,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更多了一分成熟穩重。在我看來,他做事從來都是很認真負責,找財務報的帳從來都會向我匯報,甚至加一箱油也不會落下。我很欣賞他做事的態度,我和他說過,帶客戶去晨的餐飲公司,飯後不用先付款,但是一律要簽單。而且哪天帶哪位客戶去,也要向我匯報,其實非常重要的客戶我是不會交給他的,他去陪的一般都是一些不十分重要的角色,他本身也非常善於和這些人打交道,但我沒有想到他在背地裡竟然是如此猖狂。可能他只是在餐飲公司敢這樣做,原因自不必我說了。我示意於繼續往下說「從那次我看到不該看到的事情以後,鞏收斂了一些,對我說話也還是很客氣,只是他每次看到我時,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很陰險。但是就在前天,又出了一件事情,是鞏帶來的那些人,這幾個人,我和他們也接觸過,是在附近一家建築公司打工的,其中有一個還是鞏在陝西同村來的,兩人從小就認識。這些人來這裡總是大呼小叫,大吵大鬧,讓好多的顧客極為反感。後來我沒辦法,他們再來我就安排他們去二樓的單間,他們還老是對我們的服務員動手動腳,這種事不能縱容,我就去和李總反映,李總聽完也很生氣,我想她當天可能就訓斥了鞏,鞏那天晚上和我說『於姐,以後我的那些人有什麼不好的,你直接和我說,別去告訴李總了,我會管他們的』。以後的一段時間,那些人確實是有所收斂,但是就在前天晚上,他們來了五個人,鞏沒有一起來。這幾個人喝多了酒,又對高艷動手動腳,高艷可能是被弄急了,就和他們吵了起來,這些人竟然破口大罵,我趕快進來勸解,讓高艷向他們陪禮道歉,沒想到這幫人得寸進尺,有一個人竟然說『今天晚上讓這小丫頭過去陪老子睡一晚,這事就算了!』高艷一聽就哭了,就說了一句『你們說話怎麼這麼下流呀!』沒想到這時其中一個又矮又黑的人說:「媽的,就你這樣兒,老子說帶你走是瞧的起你,連你們經理都被我鞏哥玩過,你還在這裝什麼純?」我聽完這句話,沒有理他們,帶著高艷就出去了,他們簡直不可理喻,這些人可能也覺得說話過份了,過一會兒就不作聲的離開了。這件事情那天有好幾個人聽到,以前雖然也有過服務員看到過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但都被我訓斥了,並警告她們不許亂說,她們也很聽話。但這幾天,服務員們都悄悄的議論這件事,我不知是誰多嘴,把自已看到的事情也傳出去了,其實在大家質疑鞏為何如此猖狂的時侯,可能有些人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只不過是不說而已,我可以管住一兩個人,但我實在沒有能力去管住所有人的嘴,今天你下樓,看到幾個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可能就是在議論這事兒。這幾天讓我覺得壓力很大,他們議論的聲音早晚也會傳到李總耳朵裡,李總肯定會認為是我說的,所以,我左思右想,覺得可能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我可以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但是,賀總,我是通過您來這裡的,我離開必須要和你說,不然,我這個人就太不夠意思了,您一直對我不錯,本來我是不想說這麼多的,但我考慮您的身份,不應該被這種人蒙在鼓裡,我不忍心看著您丟這種人,所以,我把我知道的情況都說了。」
於的話說完了,東北人直爽,仗義的本色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了充份的體現,我很佩服她的人品,其實做為一個打工者,完全可以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像她說的,幹好自已的工作就算了,但是她沒有這麼做。我從內心很感謝她。可能是這些天經歷了太多這樣的打擊,我的頭腦似乎都麻木了,這反而到令我出奇的冷靜,我一直默不作聲,目光待滯的沉思著,我的狀態似乎讓於覺得有些意外。
「賀總,您沒事吧?」
「唉,我沒事。你繼續說吧!」
「我說完了,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於,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此時的思緒混亂,頭腦完全不清楚,問於的這句話就像是隨口說出來的。
「賀總,您先不要太難過,事情需要一步一步處理。」
「嗯,你說怎樣才叫一步一步處理?如果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你會怎麼做?」
「這,我也不知道。如果在我們老家發生這種事情,男人肯定會拼出個你死我活來,東北人容易衝動,做事也不計後果,有時一點小事都會動刀,更何況發生這種事。」
「嗯,你的意思是讓我廢掉鞏?」我邊抽煙,邊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這個,說實話,我覺得他就是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
「…..嗯,於,感謝你今天給我提供的這些情況,你放心的做你的工作吧,沒人會把你怎麼樣的,如果你實在不想在這裡做,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幫我做些別的工作,這些以後再說,你先去幹你的事吧,現在客人應該不少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好吧,賀總,您想開一點,我先出去了。」於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於說的解決方法,其實我也在這些天反覆的想過。尤其是在我剛才聽完鞏背地裡的囂張氣焰的時侯,甚至都想馬上就廢了他。其實每一個男人都會這樣想。我在隨時提醒自已要冷靜,鞏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在我心裡絕對可靠的人,能夠如此的傷害我。這些年我竟然沒有絲毫的查覺,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嗎?還是隨著工作環境和自身地位的提高,讓他改變了?他背著我的做法,完全就是一副對我懷有敵意的態度,人這種動物真是太高級了,高級的讓同類甚至是自已都永遠參悟不透。晨,我的妻子,我還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在尋找刺激?那她身邊比鞏更符合條件的人多的是。僅僅為了男女之間的激情?也不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之間從不缺少那種激情,她曾經說過,對於我們來講,金錢並不是最重要的,相比於事業,她更看重健康,上學的時侯,我一直都是足球隊的主力隊員,現在雖然很少有機會去踢球,但我也是很注意身體的,每天下午四點到六點,是我心情最煩燥的時間,我一般都會將這一段時間用在了健身上,我瞭解,性對於夫妻感情的重要性,我和妻子每次的激情過後,她都會滿臉幸福的偎依在我的懷裡,可以看出,她直的很開心!那是因為真愛?她喜歡鞏?這個原因簡直就像是開玩笑的理由。
我想起了當初婚禮上岳父喝完我敬上的茶水,然後眼含熱淚深情的望著我說,「孩子,我這一生只有這一個女兒呀,以後就算是再苦再難,你也永遠不要拋棄她呀!」我聽完用力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岳母也早已是老淚縱橫,當時的場面,感動了所有的來賓,大家的掌聲不約而同的響起來。轉眼間我們結婚都已經八年了,我沒有拋棄她,是她要拋棄我了嗎?她做的事情讓我氣憤,甚至是憎恨,但我明白,其實內心最深處的感受是「痛心!」辦公桌上的報紙,突然被一滴水珠浸濕了,我擦了擦眼睛,我哭了??不會的,從大學畢業的各奔前程那一晚過後,一直到現在我就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無論是面對著剛創業時的艱苦,還是後來成功的喜悅,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哭呢?!那報紙上的眼淚是從何而來……..天已經漸漸的黑了,我看表都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晨還沒有回來,這時於走進來,「賀總,您不能不吃東西,中午就什麼都沒有吃,這樣身體哪受的了,您想吃點什麼,說出來,我去讓廚師給你做。要不直接做幾個您最愛吃的菜?」
我笑著衝她搖了搖頭,「謝謝,你去忙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吃!」
「剛才服務員告訴我李總給前台打來電話,說今天不來這裡了,您是不是在等她呀?」
「她不來了,她去哪了?」
「這我不知道了,她有時白天出去,晚上就不再過來了。」
「嗯,行,你去忙吧。」
於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長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看來今天在這裡是等不到她了,她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那我應該去哪兒呢?回家,不行,回家去和她說這事,吵起來會嚇到楚楚,我們說好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晨現在會在哪裡,和鞏在一起嗎?她們今天帶著楚楚去哪裡玩了呢,鞏會不會又在楚楚不注意的時侯,對晨動手動腳,鞏這一點是最讓我痛恨的,有我女兒在的情況下去碰我的妻子,這分明就是對我示威。楚楚本來就已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還有那天小薛和我說的情況,鞏和晨的行為如果被楚楚看到,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這些都會對她的成長造成極不利的影響,鞏太缺德了!可憐的女兒,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她們偷情的一把遮陽傘,因為楚楚,讓鞏和晨在一起遊玩變得合理合法,希望她沒有看到什麼,我已經受到傷害了,不能再讓女兒也受傷害!
越想越覺得心裡憋的難受,我想找個朋友,然後去酒吧痛痛快快的聊一聊。
我剛站起身來,於敲門進來了,「賀總,鞏帶來的那幾個人今天又來了,現在快吃完了。您看怎麼辦?」
「讓他們拿現金結帳!」我堅定的說
「好,聽您的!」
我又坐下來,想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過了一會兒,於回來了,「賀總,他們說沒有錢,不結。嘴裡還不乾不淨的!」
「我去看看!」我緊皺眉頭的讓於領著我去他們的包間在樓道裡就能聽見他們喊聲,「鞏哥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我們的飯錢都是算他的。我給你簽不就得了,我們什麼時侯拿現金結過帳,今兒你們是不是成心找不痛快?!」
我加快腳步,推開房門。見有六個人坐在那裡,全都是醉熏熏的,桌上擺滿了啤酒瓶子,看來沒少喝。我一出現,屋裡瞬間沒有了聲音,服務員叫了我一聲,我示意讓她們都出去。屋裡就我和於留下。
「幾位好,歡迎你們光臨,請問吃好喝好了嗎?」我面無表情的說「你是哪位呀?又新來一個經理?!」其中一個邊剔牙,邊一臉不屑撇著嘴對我說。
「我是哪位不重要,看樣子各位是都已經吃好了,那請把單買一下吧!」我繼續是面無表情「你新來的不知道是吧,我們在這吃完飯都記鞏哥的,到時讓他結。」
「是嗎?那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鞏在這裡吃完也是立刻結帳,從今以後我們一律不允許賒帳!」
「今天是我們鞏哥打電話說讓我們過來的,你有什麼事和他說吧。我們不管!」
我明白了,鞏以為我不在北京,所以放心大膽的讓他們來吃,我在的時侯,他是不會讓這些人來的。
「我不用給他打電話了,飯是你們吃的,你們立刻交現金結帳吧!」
「我沒錢,怎麼辦呀!?」一個小子陰陽怪調的說「都沒錢是吧?那好辦,先別走了,讓一個人回去取,那幾位在這等著。」
這時,其中一個小子藉著酒瘋開始耍開潑皮伎倆:「去,去,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哪兒的呀你!你跟我這充什麼牛X呀,今爺爺還就不結了,告訴你,錢有,就不給!你們總經理都從來沒說什麼,你算幹嘛地呀!
「就是,你算幹嘛地呀,你要是不想幹,明天就讓你回家種地去!」
我越聽越惱火,看來於說的一點也不誇張「你夠有本事的,你還能辭退這的人呢!」我問那個人「小子,你不信怎麼著,知道我們鞏哥和你們總經理什麼關係嗎?我告訴你…….」這時,旁邊他一夥的一個人衝他狠狠的一瞪眼,那小子又不往下說了,幾個相視一下,放聲大笑。
我明白他們笑的什麼意思,這笑聲讓我覺得無地自容。本來我想向他們亮明身份,讓他們以後不要再來也就算了,幸虧我還沒說我是誰,不然我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我的火一下就躥到腦門,純粹的惱羞成怒,看來對這幾個無賴,今天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相對我來講,本來是犯不上和這種人計較,但他們的言行舉動,實在令我忍無可忍。這時,旁邊的於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我沖於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出來。我掏出手機,當著他們面撥通了一個號碼,是我的一個朋友,管轄這一地區公安局的一個領導,和我的關係一直很好,我本不打算因為這幾個無賴還去麻煩朋友,但是今天看來這種人必須要教育他們一番。
「王哥嗎?」
「哎,怎麼著兄弟,有日子沒見著了,前天還去你那吃來的。」
「嗯,是,你現在哪兒呢?」
「我現在外面,有點事正處理呢?有事?」
「嗯,我這裡有幾個無賴吃完飯不結帳,你能不能過來處理一下。」
「我現在過不去,馬上就讓彬子過去,你等會吧。」
「哥,這幾個人得和他們上點硬的,他們是成心來我這兒搗亂的」「是嗎,行,我讓他們多帶幾個人,待會我完事也過去。」
「好,那就這樣。」
我掛斷電話,冷眼掃了他們一下,轉身出去了。我讓幾個男服務生隨我到樓下,告訴於別過多阻攔他們,也注意別讓他們損壞我們的東西。這時聽見裡面罵罵咧咧的說:「還找人要來辦我們怎麼著?!今我還就在這等著了,看能把爺爺怎麼著!」
我從大廳來到外面,我不想在裡面和他們發生什麼爭執,第一,影響不好,第二,怕他們破壞東西,出了大廳,是一個院子,也就是停車常過了一會兒,就看見那幾個人罵罵咧咧,左搖右晃的走了出來。他們可能也有點怕,想溜掉算了。我們的幾個服務生這時上前攔住他們,這幾個人立刻就撒開粗野,動起手來,正亂坐一團時,有三輛警車開到了院子裡,他們來的時間和我估計的差不多,下來的人有好幾位我都認識,彬子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就是這幾個呀?」
我點了點頭
那幾個人見到警察來了,酒也好像被驚醒了,也不接著打了。這時侯,彬子帶著幾個人就走了過去,「別動,警察!你們六個,都給我蹲那兒,別動啊,把手給我放腦袋後面。」
看起來,這幾個人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們畢竟沒見過太大的世面,聽完都乖乖的按他說的做了。這時,旁邊圍攏過來不少人,我示意彬子趕緊解決,這樣影響不好,彬子讓幾個小警察把他們帶到車上,然後和我說:「哥,你和我們去一趟得了,到時也備個案。留一下口供。」
我上了車,在路上給於打了電話,告訴她叮囑員工,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晨,我辦完事可能就不回去了。到了公安局,我先和彬子去他的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彬子是我開了餐飲公司以後,老王帶他來這裡吃飯認識的,同時還認識了好幾個管豁這個區欲的警察,他們都是公安局治安處的,平時來往多了就熟了,他這個人不錯,就是嘴說話太沖,脾氣有點暴。我和他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是怎麼回事,聽完,他站起身,讓我和他走。我們一起來到一間屋內,只見這幾個人現在都像貓一樣老實,蹲在牆角。彬子走進來,二話不說,抬起腿對著其中一個人後背就是一腳,那小子被踹的整個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然後他對著其它幾個也是拳打腳踢,旁邊兩個小警察一個抄起桌上一根皮帶,一個抄起一隻拳擊手套,和他一起對著這幾個人身上就一頓狠抽,我站在一旁冷眼觀看,幾個人被打的鬼哭狼嚎,打了足足有五分鐘,三個人才住手。
接著對他們進行審問,其實這幾個人也沒有什麼背景來歷,年齡不大,最大的比鞏大一歲,最小的才十七歲。都是附近建築工地打工的,和鞏是同鄉,基本他們交待的和於對我說的是一樣的。鞏在他們面前吹牛,說這裡他說了算,這幾個人才不知天高地厚。他們最後表示心服口服,以後再也不敢了。在審訊完,我叫了其中一個人和我出來一下,想單獨問他幾句話。彬子同意了。
我叫出來的那個人,就是剛才要說鞏和晨關係的那個人。
「我問你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什麼事,你說吧!」
「你剛才在飯店時說的,鞏和這飯店的經理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沒法說,鞏哥也不讓我們說呢,我要說了就太不仗義了!」
「你還挺講義氣的!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不是存在那種關係!」
「你都知道,還問我幹什麼?」
「鞏是怎麼和你說的。」你如果不說,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我不會就這樣饒了你們的,在我的幾句威脅後,他和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其實這個問題我是猶豫了半天問還是不問,我知道問完只會對我增添一分傷害,其它的什麼意義都沒有,但不知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的這樣做了。
事情是這樣的:「原來那天鞏在餐飲公司和他們一起喝酒,最後都喝多了,就開始亂說。這時,一個小子對鞏說,「你們這的經理長得可真夠意思啊,娃都那麼大了,那身條長相在女人裡還是沒說的,她們這種人就是和咱老家那的不一樣埃」「怎麼,你還敢看上這種呀,人家就是做夢賣破爛,也輪不到你是那個收破爛的呀!」旁邊另一個冷嘲熱諷地說「嗯,就是,你瞧她那派頭,就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就咱們這類人,看咱們一眼,人家都怕把眼弄髒了!」幾個人就這樣開始談論起晨來。一旁的鞏這時說:「行了,你瞧你們這出息,別老瞧不起自已。我看她也就那麼回事!」
幾個人一聽哄開了,有一個說:「你才出來混幾年呀,剛有點人樣就什麼牛都敢吹了,沒什麼你找一這樣的讓我瞧瞧呀,你那媳婦和人家比比!」本來是個玩笑,但大夥一陣哄笑讓他有些掛不住了,鞏冷笑一聲:「別以為她有什麼了不得,照樣被我玩夠不夠得了!」幾個人一聽,嘲笑的更歡了。鞏喝多了酒可能有些較勁,和幾個人打了一個賭,說晨一會下班出來,大伙說摸她哪裡,他就過去摸她哪裡,而且她還不會生氣。如果做不到,連請幾個人一個月,如果做到了,連請他一個月。幾個人一聽樂壞了,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本來他們都以為是個玩笑,說完也就過去了。但偏有個好事的人,剛從廁所回來就說:「鞏哥,你不是要去摸她嗎,她出來了。」鞏一聽真站起身,說,「你們從窗子看著下面,對著正門那輛白色的車就是她的,你們說摸哪兒吧。」幾個人一聽都來了興趣了,有的說胸,有的說屁股,有的說腿。鞏說,「這樣,你們說的三個地方我各摸一下,行不行。」說完轉身就出去了,幾個人一起擠到窗子前,都要看看鞏是怎麼辦的。
「我們幾個人從二樓看見那女的走到車前,鞏也跟著出來了,這時外面停車場上一個人都沒有,鞏好像叫了她一聲,那女的站住,回過頭來,鞏過去就摸了她的屁股一下,然後和她說了幾句什麼,我們都驚呆了,她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沒事一樣!接著鞏的手竟伸到她裙子裡摸了她腿一下,她這才伸手打了他一下,雖然天黑,但也能藉著燈光看出那女的表情沒有生氣,她們說了一會話後,那女的開車門要走了,臨上車前,他又伸手在她胸前劃了一下。看完我們都傻了。」
「第二天,鞏酒醒了和我們說,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不然可不得了。那天鞏哥不在,我們喝多了,一個哥們順嘴就和你們的服務員胡說了一句,讓鞏哥狠狠的罵了一通。我說完了,就是這麼回事。」
我聽完,感覺站在這個人面前自已就像是一個被扒光衣服的小丑,臉都已經丟盡了。晨,你自已丟了多大的人都不知道嗎?你在做那種事情時,有沒有考慮過自已身份地位?你自已不怕也不替家人想一想嗎?我感覺站在這個外貌骯髒不堪的傢伙面前,自已變得沒有絲毫的尊嚴….「嗯,行了,你先回那屋去吧。」我對他說「大哥,你能不能高高手,讓警察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去您那裡搗亂了,行不?您看我們這打工也不容易,要是真關了我們,工作就丟了!」
我沒有理他,只示意他先進去再說。我把彬子叫了出來,讓他看著隨便怎麼處理,關健是以後不要讓他們再去我那裡就行了。
「我改天再請你們哥幾個,今兒還有別的事,我先走了。」彬說開車送我回去,我拒絕了。
走出公安局的大門,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哪兒您?」
「我,我去…..」
「不知道去哪您就攔車呀?!」
是呀,我去哪兒呢,這世上還有我能去的地方嗎,此時自已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人,感覺心中好像塞滿了東西,真想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都清除出來

「你倒是說話呀,去哪兒呀?」司機有些不耐煩了

「哦,對不起啊,師傅,就先這樣一直往前開吧,我想想再告訴您。」

這位的哥聽我說完,警覺的打量了我一番。我明白他眼神裡的意思

「您放心的走吧,盡量挑人多繁華的路段走,天黑了,要注意人身安全。」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看你這樣也不像是做這種事的。」

「是嗎?這怎麼能看的出來?」

「幹我們這行的,多少都要長點眼,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拉的。」

我沒有接他的話,思考著到底應該去哪裡。

「兄弟,遇到什麼麻煩了吧?」的哥開始和我搭話
「哦,您幹嘛這麼說?」
「咳,看你目光呆滯的樣就像是。遇到什麼事想開點,一個大老爺們別一副委靡不振的樣兒。」
「…………」
「其實這人活著就是自已找樂兒的事,能有什麼想不開的呀,咱倆歲數差不多,我看你不會有我難吧。」
「哦?您也有煩心事兒?」
「這人誰沒有個煩心事呀,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擠一個不到六十平米的小房,兒子馬上要上學了,媳婦前些天還下崗了,現在一家五口人全指望著我呢。你說我煩不煩呀,可是咱要是往死胡同裡想,這日子就沒法過了,還不得撞火車去。就得給自已找樂兒,想著每天的好事兒,每天收車一到家,看見兒子,再吃上一口媳婦親手做的炸醬麵,這一天的乏就全解了,什麼煩惱就都沒了,看著兒子就是希望,就讓我覺得有奔頭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的哥的話語很實在,他可以如此簡單的就得到開心,這種生活不失為一種幸福!我真有一些羨慕,我現在寧願自已生活在像他這樣環境中,那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瑣事,可能也不會有什麼毒害侵入到我的家庭,我也不會受到現在這樣的折磨……
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沉思,
「喂,你好。」
「嗨,親愛的,你好嗎?」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口不純正的漢語
「噢,喬老師,您回來了?您現在哪裡?」
來電的是在北京某高校任教的一位英國教援,喬治先生,他是我一個中學同學的同事,是我在一次去那位同學家裡認識的,雖然不是來自同一國度,但我們很有共同語言,我尊稱他為喬老師。前一段時間他回國處理一些事情,可能是剛剛回來。
「喬老師,您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哪兒?」我的英語已經被擱置了很多年,已經沒有能力用他的母語和他進行交流了,好在他的漢語水平相當高,交流起來沒有任何障礙。
「我已經回來五天了,我很想你了,兄弟,有沒有時間出來座座?」
「好的,您在哪裡,我去找您。」
「你不用找我,我們還在那個酒吧見面,好不好?」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那等您了」
「OK! SEE YOU LATER!」
「師傅,奔三里屯!」
我走進那家常去的酒吧時,看見喬治已經坐在一個角落裡了。我們見面自然是要互相寒暄一番,互道一下最近的生活。喬治是一個性格非常開朗的人,比我大五歲,他有著非常清晰的羅輯思維能力,總能把一些問題看得很透徹。從相識以後,我請教過他很多的問題,他給我的建議都很值得我去參考,而且他還很熱心,有許多的問題,他都會主動給我提出建議,今天令我高興的是,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刻出現了。那天,我們的談話被晨來的電話打斷了,要不然不知會進行多久。
「兄弟,給我的感覺,你似乎並不是太好,你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你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在我們隨意交談一陣後,喬治這樣問我
「 …..是的,喬老師,我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來說說,也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
對他,我不想隱瞞什麼,他是一個很值得我信賴的朋友,而且是比較單純的,我們在一起是純粹的投緣,沒有什麼複雜的物質在裡面。在香煙和紅酒的消耗過程中,我將晨和鞏的事情全部講出來,甚至連一些讓我覺得無地自容的情節也沒有隱瞞。他一直在靜靜的聆聽著,表情也隨著我的講述改變,時而驚訝,時而氣憤。在我將事情全部講完之後,他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兄弟,看來你還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應該是這樣的,我想求您幫我想個解決的辦法」
喬治聳了聳肩,「你們國家有一句古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可不能給你什麼解決的辦法。
「那您總可以給我一些建議吧!」
他微笑著說:「這樣倒是可以!」
我喝了一口紅酒,開始聆聽他的建議
「你的夫人我見過好幾次了,給我的感覺,不僅漂亮,而且還非常的精幹,她是一個出色的女人,她所承擔的所有女性角色都完成的不錯。我真難以想像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的那些人證你認為絕對值得你信賴嗎?」
「是的,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們沒有編這種事情騙我的理由。」
「嗯,那她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非常遺憾,但我感覺她並不是故意這樣的!」
「我現在最不明白的就是她為什麼會這樣!」
「兄弟,問題可能並不是出在她的身上,給我的感覺,你的妻子雖然精幹,但她只是勤於業務,只是工作上的業務。她從小生活在一個條件非常優越的家庭,她出色的工作能力是從學校還有父母的言傳身教中學來的,所以她的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但是,她對複雜的社會估計並不足,她的物質條件很優越,家庭環境良好,這就會讓她覺得社會是美好的,不會有什麼黑暗的東西,這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她從小就會對社會非常有愛心,這一點原則上是絕對沒有錯誤的,好多的人都應該向她學習。但是社會複雜和人心險惡不是從書本上或是別人的教導中能夠學來的,而是要她去經歷她才能明白的,但是這些她可能並沒有太多的機會去接觸,她恰恰最欠缺的就是這一點。我覺得你的妻子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這一點通過和她簡單的接觸就可以瞭解到,我說的對嗎?」
喬治說的沒有錯,晨的確是這樣的,她表面對自已的下屬管理嚴格,這是因為她從書本上學習到的這些方法,其實她對員工都非常好,她會盡量將她們的工資漲高一些,在生活上對她們每個人都很關心,哪個人情緒不對頭,她都會親自去詢問。對有些生活困難卻素不相識的人,特別的友善。有一次,看到電視上有個農民工要跳樓討要工資,她對我說:「多可憐呀,要不我們先資助他一點吧,至少要先回家好好過個年呀!」我和她一起在街頭遇到乞討的人,她都會慷慨的解囊相助,有時我也會責備她不辨真假,可能被壞人騙了。但她說,不管是真假,他來行乞就肯定是生活上有困難,既然有困難,我為什麼不幫助一下呢?!我有時都會對她的行為不理解,「怎麼在你的眼裡誰都會那麼可憐?」她反而會指責我沒有愛心。可是她對一些有地位的人會有些冷漠。
「喬老師,您說的這一點沒有錯,可我不明白,這和她的出軌有關係嗎?」

喬治聽完我的提問,表情莊重的對我說:「她的這些特點表面看起來可能不是她出軌的原因,但是,這些既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弱點,你明白嗎?」
「但是這個弱點就至於讓她做出如此齷齪的事情嗎?」
「不,其實這些弱點並不是直接的導火索,真正的原因還應該是那個男人。」
我點點頭,繼續的聆聽
「你說過,他的出身,家庭,比起你們有著巨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說是在天堂與地獄。你可能並不瞭解這種人,他開始會很誠實,很努力。但是,他有一點你可能是不會瞭解到的,就是他來到這個城市以後,會很迷戀這樣的生活。他對所謂富人的生活很嚮往,他對富人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感到好奇,這就會導致他慢慢的變質。」
「嗯,您說的對,他在剛到時也的確表現出對一切都很好奇的樣子,我開始到是認為他這是一種進取精神!」
「是的,他會想我什麼時侯能夠享受到這一切呢。你的車子,房子,總之你的一切都會讓他很感興趣,甚至是……」
「您繼續說吧」
「你的妻子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人,光論形象在女人裡也可算是佼佼者。晨是鞏的妻子或他家鄉的女人無法比擬的。這種女人,大多數男人都會嚮往。她的外貌再加上剛才所說的弱點,我想足夠鞏這樣一個男人去迷戀了吧?所以,他甚至會覺得晨也是富有的人才可以享受的一件物品,她的身體,她的性格,她的一切都足以讓鞏好奇。所以他想刻意去擁有這樣一個女人就不難理解了,但是他採取了什麼方法來獲取我就不清楚了。」
「可是,他這樣做就沒有考慮到我嗎?」
「這個,一種可能是他抱有僥倖心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不怕你,也就是說他之前就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
我聽完沉默了,喬治很抽像的分析了事情的原因,這已經足夠了。我沒有想到鞏竟然還會有這麼多的心計,他是不可能像喬治說的第一種情況的,如果被我發現,他應該會想到自已有什麼後果。那就是第二種,他做好了準備,如果現在我將事情揭穿,他會怎樣呢?」
「喬老師,那您說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我說過了,這我沒有辦法幫你了。」

「但您能不能給我一點建議?」
「這個,很簡單,我先問你,你還想不想繼續和你的妻子一起生活?」
我又沉默,說真的,我現在都害怕去想這個問題。各位朋友,到這裡我要說明白一些問題了,這些天有好多的朋友來發送紙條或回貼,提出了很多解決的方法,其中有不少是提出用暴力解決的,還有勸趕快離婚的,有些人甚至指責我處理事情優柔寡斷,不像一個男人,如果換成自已早就會如何,如何。坦白的說,我並不是一個很笨的人,其實大家提出的多數建議或方法,我在當時就已經考慮過了。對於我來說,處理鞏這樣一個人很容易,我可以像大家說的那樣,收回我所給他的一切,讓他遠離這個城市,讓他回到從前,但是朋友們,我想說明,鞏不是一個笨蛋,他雖然沒有太高的文化素質,但確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如果他也出生在一個很好的環境,那麼他可能並不比我遜色。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就像是喬治所說的,他既然敢去做這種事,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怕我。也就是說,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後來的事情也證明喬治猜測的沒有錯誤。有時侯人不要以為自已很聰明。在後來,我並不是沒有處理他,但是收到的結果……這些在後文裡我會詳細的交待。至於和晨離婚,這一點更容易,的確,從法律角度來講,我是受害人,我可以得到女兒,得到家產。接著楚楚會失去媽媽,她以後會瞭解母親犯下的錯誤,心中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而變得不再可愛,性格孤僻,我的岳父會知道自已的女兒和鞏這樣一個角色偷情,他會走到哪裡都覺得抬不起頭,自認為人品,相貌,能力都完美的女兒,做出如此骯髒不知羞恥的事情,他有多強的心理承受能力來接受這個事實?!即使我不能原諒晨,離婚也要在以後尋找一個其它的理由,將帶給別人的傷害降到最低點。站在我這個位置,不能只單單的為自已考慮,還要顧全很多人。我不再是衝動的年齡,如果換成十年以前,我想我一定會像好多朋友所說的那樣,以自已為核心,用最痛快,最解恨的方法去解決問題。但現在我明白,男人做事要負責任,雖然後來有些事情該發生還是要發生,但那是完全出乎我想像的,我無能為力……,後話暫且不談,
見我沉默不語,喬治說:「兄弟,我明白你內心仍然深愛著你的妻子,對於你來說這的確很難選擇。」
「喬老師,的確是像你說的那樣。」
「這只有你自已才能幫助你自已,但是那個罪魁禍首應該得到懲罰。」
「這是當然,我明天就會去解決。」
「我要提醒你一點,如果你不打算離婚,就不要因為這件事和她發生激烈的衝突!」
「嗯,我明白,關於和她到底怎麼樣,我也沒有想好。但我必須要讓她給我一個說法」
這時,手機鈴響了,晨打來電話。
「喂」我的語氣依然冷漠
「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麼不回家?」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你去過餐飲公司吧?」我叮囑過於,不要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她怎麼還是知道了?看來公司有她的親信,忠誠於誰,是個人選擇的權力,她平時對員工那麼好,肯定會有她的心腹之人。這我無能為力。
「嗯,我有些事情,在外面,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你是不是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我的氣呀,我那天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本來就是你不對。」
「好了,我現在有事,先別說了。」
「你有什麼事那麼重要呀,連家也不回,你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別鬧了好不好,我這裡還有別人!」這時,對面的喬小聲示意我,不要再吵,回去吧。
「行了,你在家等著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回去吧,兄弟,我回來了,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時間談。」
「喬老師,今天多謝你,本來我是想和你秉燭夜談的,可是都讓她給我攪亂了!」
「你的確也應該回去了,至少要看看女兒了。多多保重!我的兄弟!」
就這樣,我告別了喬治,坐上一輛出租車,回到家裡。是妻子給我開的門,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楚楚早就睡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呀?」妻子一進門就問我
我沒有搭她的話,換鞋向裡面走去。我現在的心態,根本不可能和她態度很好的說話。
「你吃沒吃晚飯呢?」
「沒吃,我不餓!」
「要不我去給你做一點吧!」
「不用了,我說了我不餓!」
「你今天去餐飲公司待了一天,為什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不敢打擾你呀!」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你不是帶楚楚出去玩了嗎?不打擾你玩了。」
「……你心裡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這個態度好不好?」
我沒有理她,直接脫掉衣服奔浴室走去。洗澡的時侯,我一直在想今晚我究竟應該怎麼樣去渡過,是不理她直接就去睡覺,還是和她談一談,我究竟應該怎麼樣心平氣和的與她交流這件事情,她會不會承認呢?我都不敢想像她承認了以後,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已的情緒,女兒在家,我不想和她吵起來。不行,我已經憋了這麼久,不能再沉默了,我決定今晚就認真的和她談一談。想到這裡,我將水溫調節到最低,讓冷水澆在我身上,這樣可以讓我盡快冷靜下來……

我想從晨的口中得到事實的真相,可我似乎又害怕那一時刻的到來。我很難想像妻子對我親口交待所有的事情後,我的心裡還能否再承受得住這種打擊,這個澡我洗了好長的時間,我甚至有點不想走出來,明明是她的錯誤,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些害怕面對她,這種心裡感受很複雜…..走出浴室,屋外的空氣一下向我那略帶潮濕的身體襲來,讓我覺得頭腦又清醒了許多。妻子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沒有打開電視,而是靜靜的在那裡思索著什麼,在以前,我很迷戀她的這種狀態,讓我覺得那個美麗面孔裡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智慧,她可以幫我填補上我一切的空缺,我覺得我倆就像是可以嚴絲合逢的拼在一起的一副美麗的圖畫,沒有第三個人可以替代另一方,無論是情感還是工作,我覺得我們都是天造地設最完美的結合。我沒有和晨說話,而是直接走向楚楚的房間,我輕輕的推開房門,她已經睡著了,幾天沒有見到,我非常的想她,望著她那張熟睡的小臉,我很想低下頭去輕輕的親吻一下,在我看來,晨和我共同創造的這個生命都是那樣完美無暇,她長得更像她的媽媽,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膚,從一出生就很漂亮,而神韻又和我極其相似,說話時會無意識的微微皺起眉頭,讓家裡所有人都覺得是那樣的可愛,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奉她為掌上明珠,無論走到家庭的哪一個角落,都是最受歡迎的角色,她本來應該是幸福的,可是以後…..我不敢再往下去想像。我輕輕的將脫離了她的毛絨玩具重新又放回到她懷裡,退了出來。

晨還坐在那裡,見我出來,抬起頭。我再次穩了穩心神,坐到了她的對面。是我先打破了沉寂。

「…….這麼晚了,還不早點去休息,玩了一天也怪累了。」

「我沒事兒,在等著你一起。」

「…….你先去睡吧,我想在待一會兒,現在不太想睡。」

「……那我就坐在這裡陪著你,我也不睡。」

我怕這樣會吵醒楚楚,於是站起身,走進臥室。打開電視機,然後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晨也走了進來,她一進來就先脫掉了睡衣,站在我面前的她,身上只剩下了那帶有情趣味道的內衣,她還是那樣千嬌百媚,性感迷人,在那柔和的光線映襯下,更增添了幾分韻味,如果是以前,無論我在白天的工作中遇大多大的煩心事,多麼疲憊不堪,也難以抵檔她的誘惑,她就像是我私人的一件美麗的圖畫。但如今眼前這個本來世上應該只有我一個男人才能欣賞到的美景,卻已被另外一個男人同樣一覽無遺的看到過了,鞏肯定會是得意的,這副美景天下並沒有多少男人能夠有幸親眼目睹。想到這裡,我覺得一陣痛苦,還伴著一股噁心。於是有些厭惡的轉過身。她輕輕的躺到我的身邊,那股熟悉的淡淡幽香侵入了我的鼻孔。她柔聲細語的說:「你一走就是這麼多天,也不想我嗎?」

「想,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我淡淡的說

「是嗎?我沒有覺出來,要是以前,你一回來早就迫不急待了,今天怎麼了?我還特意為了你仔細的打扮了一番的。」

「…….」我沉默不語

「親愛的,是不是我已經老了,已經不再能讓你有興趣了?」

「呵,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我冷冷的回應

「……..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不要這種態度對待我,我們結婚都七年了,相識都已經十幾年了,還有什麼話不能直接了當的說清楚呢?」

「………」

「我知道你今天去我公司待了一整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心裡不舒服,沒關係,你可以講出來,不要憋在心裡了。」

「…….」我起身坐了起來,即然她已經說到這裡,我決定今晚就把話和她說清楚,總是這樣托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晨,就像你說的,我們夫妻都七年了,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坦誠的相對,有什麼話你能夠直接的和我說。」

「嗯,我希望也是這樣,你說吧。」

「好的,其實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你什麼了?」

「我還是聽你說吧。」

「你和鞏是什麼關係?」

「…….你果然是要問這些,是不是於和你說了什麼?」

「你不用管是誰和我說的,我只要你回答我。」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看來人心真是難測呀,我寬容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反過來這樣對我。」

「你什麼意思?」

「我想先問你,你是相信和你朝夕相處的妻子,還是相信一個和我們毫無關係的打工的人?」

聽到這裡,我知道她是不會坦誠的交待了,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換作是誰這種事情也不會很坦然的就交待。

「你這個問題問的沒意思,繼續往下說吧。」

「如果你相信她,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都不相信我,那我說什麼也是白搭。」

「晨,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麼話我希望盡理心平氣和的談。」

「我也不想,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好,你先來說一說,我現在不會輕易相信誰的。」

「我知道是於和你說了什麼。我剛才就說過了人言可畏,前不久有人告訴我,公司有好多人傳出一些我和鞏有不正當關係的流言,這讓我非常的氣憤,我很快就調查出,是從於那裡傳出來的,她看到鞏經常來這裡接送楚楚,有時我讓他一起送我回去,她就和一些同事暗地猜疑我和鞏有問題,漸漸的,就在公司內部形成了流言。我本想開除她,但想如果真那樣做,就好像是我心虛,更說不清楚,於是我找她談了一次話,她當時對我也承認了錯誤。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就在前天,我發現她的帳目出現了一些問題,而且她這些天做事總是心不在焉,我就當著兩個服務生狠狠的批評了她,我當時就覺得,她有要要離開這裡的意思。但是沒想到,她可能是對我懷恨在心,想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我。今天她一定是和你說了好多我和鞏有什麼關係之類的話。所以,你才這樣的對我。」

晨有板有眼的闡述著事情的經過,說實話,如果沒有其它的證據,我可能還真會相信她說的話,但現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她在找借口,裁髒陷害於,於是我的人,她不好無聲息的就開除她,可是於知道了她太多的事情,於是她想用這個方法借刀殺人。這在我心裡是非常的清楚了,但讓我疑惑不解的是,晨這個人應該是不會想出這種陰損的招數,看來這不是她的主意,是有人教給她的,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若有所思的說

「是的,我也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那我明天就去開除她怎麼樣?」我盯著晨的眼睛說

「嗯,這是你帶來的人,還是你去解決吧。」

「我開除了她,順便也開除鞏怎麼樣?」

問完這句話,我的目光緊緊的盯住她,我現在都不去考慮她會是什麼態度,只是想從她的眼睛裡能夠讀出一些內容,她的眼神充滿了驚訝,很快又變得冷峻。

妻子歎了一口氣,語氣平淡的問我:「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你為什麼這樣說?」

「不是不相信我,你為什麼要開除鞏?」

「開除他,讓他遠離你的生活,免得別人再給你造謠。這不是省去你好多煩惱嗎?」

「你想辭掉他,是因為還是不相信我吧?」

「不是,我是覺得別人這樣胡亂造謠,對咱們的顏面不好看,還不如清除乾淨,讓別人無話可說不就沒事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你就太沒有人情了嗎?鞏追隨你這麼多年,鞍前馬後的替你賣命,無論是公司,還是咱們家裡的事情,做起來都是認真負責。你現在就因為別人的一些謠傳開除他,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晨的話語讓我的心裡很難過,因為我從晨的態度可以看出 ,晨和鞏的關係已經非常複雜,她不想讓我開除她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怕鞏來報復,以他倆的姦情做為要挾。這樣晨自已就會暴露出來。二就是晨對鞏已經有了感情,不捨得讓他離開。但是我覺得第一種的可能不太大,因為她倆發展到這一天,晨就應該對鞏是絕對信任的,在她心裡,鞏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已的,我想鞏也立下了誓言之類的。而且晨要是覺得鞏是那種人,也就不會和他發生什麼了。這一點也是晨的一個弱點,對待鞏這種人總是過分信任。那現在看來,答案只有第二個。我不想再繼續這樣忍受下去了,她欺騙我的目的到底是不想讓我受傷害,還是想要保護鞏。我此時就覺得是後者,我不想和她再周旋了。

我看著她,我們之間不知有多久都沒有說話,空氣也處在一種壓抑的狀態中,突然覺得坐在我面前的她很陌生,好像是我們從未相識。

站起身,走到窗前,點燃了一支香煙,望著寂靜的夜空,覺得自已的心就像是孤伶伶的懸在那裡。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晨,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才能算是可憐的人?」

「那些貧窮,困苦的人們,我一直都覺得他們是最可憐的。」

「我倒不這樣認為。」

「那你認為是什麼樣?」

「我認為最孤獨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什麼意思,什麼叫最孤獨的人。」

「被自已最親的人拋棄,就是最孤獨的。」

「是,就像是很多被棄的嬰兒一樣,的確很可憐。」

「不,拋棄還有別的方法。」

「別的方法?」

「對,這種方法叫做背叛!被自已最親的人背叛,他會覺得自已很無助,心不斷的變冷,然後開始破裂,到最後粉碎。那種孤獨是別人無法體會到的,人可以改變貧窮,可以改變困苦,甚至可以改變命運,人類似乎無所不能支配,但是這一點,人是根本無力更改的,所以我覺得這種人才最可憐!」

「………」

我從窗的影像看到晨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我轉過頭:「晨,這麼多年,我有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如果有,請你告訴我,不要將委屈藏在心裡。」

「沒有」

「即然沒有,我有一個請求,我們坦誠的將事情說清楚,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你想讓我告訴你什麼?還是那件事嗎?」

「…….」

「晨,其實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非常瞭解的,我是不是一傻瓜,我做事情是不是一個嚴謹的人。如果光憑於說的那一點,我可能會來質問你嗎?這些年我有沒有懷疑過你對我感情不忠,為什麼偏偏這次來懷疑你?如果僅僅是聽了於的片面之詞,我根本不可能相信,更何況對象是鞏這樣一個和你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的角色。」

「……..」

晨沉默了,我知道她自已也明白這一點,想矇混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又過了好久,晨長歎了口氣,「其實我也知道,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侯,我渾身都擅抖了一下,她承認了,我雖然早已堅信這件事情,但當真的從她嘴裡親口承認的時侯,我還是覺得心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從腳一直到頭頂,一種麻木的感覺貫穿了全身。我曾經甚至愚蠢的希望,任何事情都是假的,是造謠,是別人嫉妒我們的幸福生活而要報復我們的一種方式。隨著證據一次又一次的以不同的方式呈現在我面前,我的心在承受著打擊的同時,這個愚蠢的希望也在一次接著一次的減弱,到此時終於徹底的破滅了。

我想盡量保持平靜,但還是掩示不住擅抖的聲音「你能不能告訴事情是怎麼回事。我想我有權知道真相。」

「我現在想先知道,你要怎麼樣處理!」妻子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無言以對,這也是這麼久以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你既然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你就沒有想到會有什麼結果嗎?」

「……..」

「我想先瞭解為什麼會這樣,這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問題。」

晨擦乾了眼淚,讓自已的語氣平和了下來,開始向我講述事情的經過,我從她的角度瞭解到了為什麼事情會到今天這一步,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將晨的這個弱點當回事,以至於才有了今天的惡果。

「鞏自從當了你的司機之後,就開始替你打理一些私人事物,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才有機會瞭解他。我在以前對他的印象也不錯,但是從沒有和他有過任何接觸。 開始我對他也像其他員工一樣,很嚴厲,可他工作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他做事情很認真,對楚楚照顧的有時比我還要細微,他想任何事情都會很周到,有時送我和楚楚回爸爸媽媽那裡去,他都會提醒我應該去買一些什麼帶給他們。我委託他辦的事情,都會做的很好。去年5月的時侯,楚楚想去動物園,那是第一次讓他帶我們出去玩。那天還有我爸爸媽媽一起去,我本想讓他在外面等,可爸爸媽媽很喜歡他,非要讓他一起去。他那天說是第一次進動物園,楚楚玩了一段時間就累了,鞏就把她扛在肩上,堅持帶她走完了所有的角落,其實他也累得滿頭大汗,但還一直說不累。就從那天開始,楚楚就越來越喜歡他了,一有空就說『讓鞏叔叔帶我去玩。』我慢慢地也對他熟悉了,覺得他真是個很聰明的男孩子,如果受一番良好的教育,肯定會非常出色。我有時也會和他聊聊天,他向我介紹家鄉的情況,他的出身非常貧苦,小時侯經常吃不上飯,家裡的房子是好多年以前的,隨時都會有倒塌的危險。本來他學習很好,可是家裡太窮了,初中都沒有上完就輟學開始幫家裡幹農活了。說真的,他的確沒有太高的文化素質,不像我們的朋友那樣會咬文嚼字,但我聽的多了,覺得這才更真實,他樸實的話語經常能夠感動我,有時聽著聽著不覺得就會掉下眼淚。我覺得他很可憐,其實我也經常和你提起,但你總是不屑一顧,說你對待他已經很好了。我其實很不滿意你這一點,覺得你對貧困的人缺少愛心,我認為他付出的勞動應該得到更高的報酬。

有時我自已辦一些事情也讓他送我去,逐漸的我就不把他當作一個員工了,太熟悉了,覺得他就像是家人。有時和朋友吃飯就讓他坐下來一起吃。他其實也很健談,經常能把楚楚逗的哈哈大笑,有時連我自已也會被他逗的很開心,本來我是不喜歡和員工開玩笑的,但他有時開的玩笑很有意思,說話的方式很特別,慢慢的我也習慣了這一點。連娟她們(晨幾個朋友)對他的評價都是勤快,實在,忠誠,而且還挺有意思。

去年10月的一天,我發現他來送楚楚時,愁眉不展,就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開始不說,後來在我逼問下,才告訴我,原來家裡為了給他弟弟治病,借了八千元債,現在人家讓還,說要錢有急用,家裡來信催他,可是他根本沒那麼多錢。我聽完,就給了他一萬元。這事情我一直也沒有和你說,我怕你責備我。我也讓他不要告訴你。他當時特別感激,又給我跪下了。我真覺得他很可愛,只是造物弄人,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那次的事情過後,有一天帶楚楚去郊區玩,我問他錢還了嗎?他和我說『李總,我父母特別感激您,說一定讓我好好工作。報答您。』我聽完一笑

『其實這也沒什麼,你是我們的員工,有了困難當然是我來幫助你了』

『您都超過老闆了,我覺得您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是嗎?那你以後就當我是你姐姐』

『真的?我要是能攀上您這樣的姐姐我家裡真是積了八倍德了』

我本當是一句玩笑話,可沒想到他竟當真了,開口閉口都叫我姐姐

我讓他不要這麼叫了,讓別人聽到了不太規距。他說那就不當著別人叫,這件事情一直沒和你說過,因為我認為就是一個玩笑,怕你聽完訓斥他,而且說我太過於放縱

可就在去年十一月,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覺得很對不起他…….

在晨訴說的過程中,我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她和我講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認真的傾聽著每一個細節,我想從中瞭解究竟是什麼能讓晨走到這一步。當年面對著富家的公子,高幹子弟,社會名流各式各樣人窮追猛打都毫不動容的她,怎麼就會被這樣一個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沒有財富,沒有相貌的角色征服了。

「去年十一月的一天,楚楚生病了。你派鞏陪同我們一起去兒童醫院,我看到楚楚發燒的很歷害,心裡很著急,也很煩燥。醫生說要去驗一下血,我帶著楚楚在一旁等,鞏去交費辦理一些手續。鞏很快交費回來了,可是我看他手裡除了一些化驗的手續之外,沒有我的手包了。我的錢都在包裡面,我將包交給他是讓他去交費的。『我的包呢?』

『啊,哎呀,我…..』

女兒生病了,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還出這種事。你知道我本來就是最反感員工出現這種錯誤的,其實包裡面也就有二千多塊錢,其它的也沒什麼了。我知道醫院這種地方有小偷,以防萬一,將銀行卡,身份證都放在家裡了。如果換是平常,也就算了,更何況是他。但那天我也不知我是怎麼了,就說了他

『本來就夠煩的了,你還在這添亂,錢沒有了還怎麼看病?!』其實我身上的口袋裡也還有錢,當時是因為生氣才這樣說的。我奪過他手裡的交費單,轉身帶楚楚進去了。出來以後,鞏不見了,我就更火了,怎麼能不在這裡等,跑哪裡去了。沒時間找他,帶楚楚看病要緊。剛要下樓,鞏就從我對面走上來,『你幹什麼去了?』我很生氣的問他

『我剛才想起是誰拿了包,我去找他們了。』

『你都分不清什麼重要,楚楚要看病,你還跑去追包。』說完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往樓下走。

『姐,對不起,我是想把包找回來。』

『我不是說了嗎,你別老姐,姐的,誰是你姐呀。』

『……』

我一直也沒有和他說話,鞏低著頭一直跟在旁邊。楚楚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是普通的感冒,醫生說按時吃藥過兩天就好了。他開著車子送我們回去,冷靜下來我自已覺得剛才對他有些過份,上一次因為他磕了楚楚一下,我訓斥過他一次。但那時我們之間還不熟悉,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因為我對他做的一直還都很滿意。這時,天已經黑了,走到一個公園旁的時侯,他突然把車停下了。打開車門就跑了出去,我嚇了一跳,忙喊他『你幹什麼去呀?』

『您待在車裡別動,我去去就來。』

我都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過了一會兒我見他沒有回來,怕他是出什麼事。就讓楚楚待在車裡面別動,我想下車去看看。那天刮著很大的風,外面特別冷,我從公園那條他剛跑進去的小路向裡面走了幾步,覺得裡面挺黑的,就不敢進去了。剛想轉身回去,隔著風聲突然聽見前面好像有打罵聲,我聽出來是鞏。又轉身往裡面走,看見前面有四五個人正和鞏打架呢,那幾個人已經把他按倒在地上,正拳打腳踢。我都嚇傻了,從來也沒遇上過這種事情,站在那裡就那樣看著,公園裡一個人都沒有,我真的不知怎麼辦好了。再這樣打下去我怕真會出事了,情急之下就喊了一聲『有人報警了』那幾個人抬頭四處看看,好像沒有發現我。站起來跑了,鞏躺在那裡。我趕緊走過去,夜色下也看出來,他被打的不輕,身上還有血。我不明白究發生了什麼事,

『鞏,你這是怎麼回事呀?』

他看見我來了,從懷裡面掏出我丟失的包,『這包搶回來了,我看見他們,一眼就認出來就是剛才在醫院圍著我轉的那幾個人,包剛一丟我就想到是他們了,我交費時將包放在旁邊,一著急也沒注意,交完費就直接出來了。我在醫院裡沒找到他們,怕您著急,只好先回來了。沒想到在這遇見了…..』

我將他扶起來,『你怎麼這麼傻呀?這包裡面能有多少錢呀,萬一你出事怎麼辦呀,你看你身上的傷,快去醫院。』

『我沒事,本來我受賀經理和您那麼多恩惠,心裡就很過意不去了。現在又弄丟你的錢,其實別的我不怕,就是剛才你說的話,讓我害怕了。』說到這裡我看見他的眼眶裡竟然掉下了眼淚

『我說什麼了?』

『你說,誰是你姐。本來我就覺得你像我姐姐,雖然你一直沒承認,可是也沒反對我這樣叫。可今天你反對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知道都怪我,是我犯了錯誤,所以我要把這包搶回來。』

『…….』

『姐,你真的不要我了?』

『要,以後我再也不會說這個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我知道我當時哭了,我覺得他太實在了,實在的都有點傻了。為了這一個包,他的胳膊上被那夥人拿刀劃了很長一道傷口,流了好多的血,臉上也是鼻青臉腫。這都是怪我訓斥了他,如果我不發火,他就不會被打成這樣。還從沒有一個人因為我的錯誤流這麼多的血,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當時心裡內疚極了,覺得很對不起他。」

晨說到這裡,停下了,我看見她的眼淚再次流出來,我不知道她這次是為什麼而流淚,大概是想起當時的情景依然心痛吧。我可以想像的到,晨和鞏的關係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大概就是以這件事情做引導開始的。她認鞏做弟弟的事情,我還真是一點也不知。她不告訴我的原因,是怕我又責怪她。是的,如果我真的知道,是絕對不允許的,我可能當時就會狠狠的訓斥鞏不擺正自已的位置。真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只想讓晨把事情說完。但晨一直沒有繼續,

「我想事情沒有完吧?這些就是全部了?」

「……..」晨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再次痛恨自已的疏忽大意,沒有及時的察覺到這個最隱形的敵人。我想起去年的11月,有一天我回到家,發現晨的情緒很低落,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她的眼睛明顯有哭過的痕跡。她當時給我的解釋是楚楚病了,心情不好。如果當時仔細去回味一下,楚楚只是普通的感冒,根本沒有必要流淚。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上面她所說的那件事情。

唉,在她無意中和我訴說鞏的故事時,我為什麼就不能敏感一下呢,的確她去年的那一段時間,總是有意無意就提到鞏。鞏的好多經歷我都是從她的嘴裡得知的。當一個人有意無意總是提起另一個異性時,那會有三種可能,第一,她是有意提及的,想故意刺激某個人,讓那個人重視她。第二,是無意的,因為她對這個人已經發生了興趣,情不自禁的掛在嘴邊。第三種,就是去講述自已和那個人的故事,想讓傾聽者和她一起享受她的快樂。其實這時傾聽者一般都是隨聲附和,很少有能夠真正和講述者一起快樂的。很顯然,晨是第二種。 我當時的遲鈍害了我自已,那時的晨已經無意的透露出對鞏的興趣,但可能只是出於她對鞏這層次人的一種好奇之心,如果我能夠及時察覺採取措施的話…….

晨還是沒有說話,她們怎麼從姐弟演變到今天這層關係的,現在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僅僅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夠的。我覺得那天晚上應該還有別的細節,我決定直接向她提出一些問題,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必要再顧慮什麼

「可能有些細節你沒有說,那天晚上你還抱了他,是嗎?」

晨聽完我問的話,輕輕的將頭低下。看她的狀態,我明白我應該是猜對了,我可以想像出,當時的鞏是怎樣一副可憐的嘴臉,無論是裝出來的還是事實如此,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晨當時被深深的感動了。

晨抬起頭,輕聲的說:「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那是什麼樣,我只想知道我剛才問你的話對不對。」

「是.可是你根本不明白當時的情況。」

「你可以解釋,把所謂我不明白的說出來。」我到底要看看我有哪裡不明白

「你沒看到他當時好可憐,身上有好多血,臉上也都是傷。自已孤身一人來北京,親人都不在身邊,按道理說我們就應該像他的親人一樣,多去關照他,畢竟大家都是人,誰受了這種苦,家人能不心痛。我看的心裡實在難受,更何況還是因為我。我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他當時就感動的哭了,說『我來北京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人像你這樣真正的關心我。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叫你一聲姐姐,看到你沒有反對,我心裡是多麼的開心。覺得我在北京並不寂寞,還有一個這樣的姐姐,她就像是我的親人。你看我平時好像挺堅強的,可其實我內心也同樣需要別人的關心。我每天面對生活都覺得壓力很沉重,總是怕自已做不好工作,讓你對我失望。我真的怕我工作失誤,你會生氣不認我這個弟弟。今天你和我說出那句話時,我心裡太難受了,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我看著他委屈的樣子,真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我也止不住眼淚,當時心裡很難受,對他說『沒事了,以後不會了,你不要有那麼大壓力,好好工作吧,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他聽完這句話,一下就撲到我懷裡,『姐姐,你真的不能不要我呀,你不要我,我就沒法活了!』我聽完就抱住了他,我當時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安慰他一下。」

晨描述當時的情景時似乎還身陷其中,可以看出,她從那一刻起對待鞏就超出了上級到下級關心的極限。如果是當時那種情景,那她抱住鞏的解釋似乎還合情合理,她是真把自已當成了一個姐姐。但是,有些朋友們可能也像我一樣猜測出,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突發事件,而是通過設計後演出的一場戲。其實在我剛剛聽完事情的經過以後,就已經猜到了。因為通過這些天的事情,我已經對鞏的人品有了明確的認識,只要稍一分析,就能看出。鞏的這一手玩得並沒有多高明,只是抓住了晨的弱點而已。但是晨的心裡,一直認為鞏是一個人品端正,勤奮上進的人,所以當時發生這樣的情況,她是不會考慮到可能這件事情是假的,以她對鞏的認識,鞏根本就不可能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來。後來,鞏也承認了這件事情的確就是個騙局。但是,我依然不明白,鞏為了得到晨,竟會使出這種手段,不惜傷害自已的身體來設計騙局嗎。他僅僅是為了得到晨呢,我覺得不是,他應該是有其它目地的。

我沒有立刻揭穿這個謊言,我明白我現在揭穿晨可能也不會相信,她認定的事情,別人是很難改變的,除非能夠有確鑿的證據,她平時和我爭論其它的事情也是這樣,分理畢爭,從不想承認自已輸了。這一點,她是很有個性的。我想繼續的問明白,她們是如何從那一天開始走到現在的關係。

「你繼續說吧,後來呢,你們是怎麼樣走到今天的?」

晨抬頭看了看我,眼睛裡的淚水似乎有一些是悔悟,但更多的好像是委屈,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我欺負了她,冤枉了她一樣。

「事情就是這樣,我當時就覺得他是我的弟弟,我雖然是獨生女,從小到大就一個人獨享父母的呵護,疼愛。但其實從小我就渴望著能有一個弟弟,或者哥哥。那樣,他就能夠保護我,我也同樣可以疼愛他,而且還會有人陪著我。看到同學和自已的哥哥或弟弟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樣子,我就很羨慕,可能也是因為我生活的環境,雖然富足,但總覺得寂寞,只要是家裡來了和我同齡的小孩兒,我都會特別開心。這些我都和你說過的。」

的確,晨在大學和我剛戀愛的時侯,就經常會和我說,「我要是有個哥哥或弟弟有多好,有個哥哥可以疼我,有個弟弟我可以疼他。他們都可以保護我,將來就不怕你欺負我了」這些話雖然更像是玩笑,但可以看出,晨對兄弟的渴望。

「他還是像平常一樣,對工作尤其是我們的家裡事更是倍加負責,我們之間消除了以前的一些障礙,他和我談話時變得更加的輕鬆,我們開玩笑也比以前要多了。我漸漸的發現,他不像是我的弟弟,更像是我的哥哥,對平常一些小事想的要比我還周到,好多我沒有想到,他已經替我做好了。有好幾次,我們帶著楚楚去玩,突然發現忘記了帶一些東西,可沒想到他都準備好了。有時面對一些事物,我也會和他交流一下看法,我發現,他雖然比我小了好幾歲,可似乎比我還要成熟,他對好多問題都有著自已獨特的見解,可能是從小在艱苦的生活歷程中被磨煉出來的吧。我不知不覺得就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是一種說不清楚的依賴。你不在的時侯,我總覺得什麼事情讓他一起去心裡會踏實。他其實也是一個很求上進的人,說自已的父母受了一生的苦,想通過自已的努力也讓他們二老嘗試一下城裡人的生活,那樣父母也不白養他這一回,我聽了都挺感動的。」

晨說到這裡停頓住了,她在訴說的過程中也在注視著我的表情,我一直是在冷冷的聽著。

「這些事情,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提起過,你認了他當你的弟弟問過我的意見嗎?我們在婚前就說好的,我們互相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存在著秘密,一定要互相商榷。可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我…..我怕你會否定我的做法,我瞭解你的性格。怕你會產生不好的心理,會開除他或者不讓他在做這項工作。那樣,對他太殘忍了。而且,我開始也認為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認一個你我都欣賞的心腹人做弟弟,本來也沒什麼。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這件事情沒有其它人知道嗎?」

「娟她們知道,華(晨在上海的一個當年的同學,倆人多年以來還保持著聯繫,是晨要好的朋友)也知道。」

「她們是什麼看法?」

「娟開始也是提醒我不能過份相信一個外人,但後來接觸幾次,她們也認為他挺好的。華和我一樣,覺得認一個弟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們的父母呢?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口頭上那樣一說,又沒送他什麼,沒有必要。而且,他在別人面前從來都是對我很恭敬的。還是叫我李經理,或者嫂夫人。」

「當你對他的感覺起了變化,也就是說對他產生了依賴以後,你還和娟她們交流過嗎?」

「沒有,這只是我當時一種潛意識的感覺,我認為很正常。因為誰都會對一個工作能力出色的下屬有一種依賴感,認為他可以替自已分擔很多的工作。」

「你對他只是這種分擔工作的依賴嗎?」

「開始時侯我覺得是,後來我就有些說不清的感覺。我雖然很同情他們這些從小就生活困難的人,遇見我就很想幫助。但我並不瞭解這些人,有一次,鞏請幾個人在我們那裡吃飯,他們有兩個和鞏是同鄉,在建築公司當一個小頭目,對公司可以有些作用。那天正好看見就和他們聊了一會兒,我一直對他們這種人有些好奇。他們的出身都和鞏差不多,如今在北京也算是立住了足,這些人外表看起來很粗魯,不拘小節。但和他們聊了一會兒,我發現他們的話語雖然有些粗俗,但句句話都很實在,不像我們接觸的那些所謂高級人物,雖能說會道,但是太虛偽了,而且自已說話也要注意,怕哪句話說錯,就會得罪人,覺得接觸起起來一點都不輕鬆。但是和這些人聊天,根本不必虛情假意,也不必害怕自已有失口的地方會得罪人。所以覺得很輕鬆。當走進這種人的世界時,我才發現,他和我們並沒有什麼差距,只不過是命運對待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才產生了這種差距。和鞏聊天也是這樣,所以有時候就會想和他聊一會兒天。」

我從晨的話語裡瞭解到了晨的心態是如何發生了變化,那種輕鬆讓她產生了依賴,是,的確她和我生活在一起,接觸到的大多數人都會有很虛偽的一面,這不用說是她,連我在這種環境裡和人相處,有時都會覺得很累,說話要字字留意,生怕出言不甚就會得罪人。這種輕鬆可能是對於好多人來說可能都是一種奢望,現在都市人的生活之所以覺得壓力很大,生活的很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人都失去了一種信任,每天不光要忙著工作,還要忙著去和別人勾心鬥角,這樣怎麼會輕鬆呢。

「接著說吧,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發展到今天這一步的?」

晨現在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

「他總是會奉承我,說我如何如何漂亮,其實我也知道他是在奉承,但是覺得他說的很到位,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感覺。其實哪個女人都喜歡別人說自已年輕,漂亮,我也不例外。有時我帶著楚楚去玩,他會逗楚楚,可有時也會把楚楚逗急,楚楚就讓我打他。開始,打他就跑了,楚楚看著會高興。但是有一次,楚楚和他鬧著玩,他說『你再欺負我,我打你媽媽去』說完真的打了我一下。後來,他又開了好幾次這種玩笑,我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太好,但看他好像根本沒有把這當回事,覺得自已可能是太封建了,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你那時就喜歡上他了是嗎?」

晨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什麼

「我說的對嗎?」

「我也不知道那時是一種什麼感覺。說不上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時,很放鬆,應該說是很喜歡那種感覺。」

晨在反覆強調著放鬆這個詞,難道和一個人在一起自由自在,沒有壓力,回歸單純就真的能讓她衝破道德,倫理的底線去愛上這個人嗎?

「那你們是怎麼樣衝破這種朦朧的感覺,關係推進到那種關係的,也就是說你是什麼時侯喜歡上他的?」

「他經常會和我聊一些他家的事情,有一次,他說對自已的妻子根本就沒有愛,只是農村人找媳婦,憑他家的條件,也沒有資格去挑什麼。所以,在和老婆認識不到兩個月就稀里湖塗的結婚了,接著又稀里湖塗的有了孩子。

『其實我的內心也渴望著像你們這種人一樣,真正的轟轟烈烈的愛一場,那樣也算沒有白來這一世。』

我覺得他這個人是一個敢於向自已命運挑戰的人,挑戰的目標不光是想改變自已的生活狀態,甚至還想體會一下真愛。我勸他打消所謂體會愛的這個念頭,畢竟家裡都有孩子了,生命不可能不留有遺憾,他應該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努力改變生活狀態,讓自已的孩子能夠成長在一個優越的環境。可他說『我的命運只應該讓我自已主宰,我討厭受那些世俗規距所束縛,人的生命都是只有一次,為什麼城裡人能夠和自已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享受生活,為什麼我不可以呢?現在你們這裡離婚不是很普遍嗎?』我笑著說『你還是多學習一些城市裡好的東西,不要學這些。』

『我沒有認為這有什以不好的呀,不想在一起了,在一起不幸福了就分開彼此去尋找幸福,這有什麼不對呢?法律允許的事情就是對的。』

『看來你沒少胡琢磨。』

『怎麼是胡琢磨呢,總有一天我要和我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享受一下生活。畢竟我才只有27歲呀!』

『哦?那你喜歡什麼樣女人的呢?』

『就像姐你這樣的。』他笑著說

我聽完覺得他有些無禮,打了他一拳,『別胡說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說完就走開了。我當時就是以為他在開玩笑,根本沒有往深處想,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後來有一天,帶著楚楚去懷柔一個景區去玩,楚楚去一個人工的小水池旁撈小魚去了,我和他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等,冬天的景區沒有什麼人,我那天是想讓楚楚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本來是那天叫你帶我們去的,可是你說公司有事,去不了,就派鞏送我們來了。

雖然是冬天,但天氣格外的好,萬里無雲,陽光照射的暖暖的。我說『你看這的空氣就是好,沒有污染就是和市裡不一樣』

『就是的,長久待在這裡的人都會長壽。』

『是呀,因為沒有不良環境的干擾嗎!』

『對』說完,他站起身來,抬頭向遠方觀望。

我閉上眼睛,想好好享受 一下這種環境,剛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感覺被人一下子緊緊的摟住了,我睜開眼,一看,是鞏。我當時都嚇傻了,愣了有三秒鐘,趕緊伸手把他推開了。那次,我是真急了,伸手狠狠的抽了他臉一下。他也愣住了。

我不知道鞏是有意這樣做,還是由於衝動不能控制自已,但是如果說他本身早已有更深的計劃,不應該會在那時衝動,他的行為讓晨沒有想到。

「你打了他以後,他是什麼反應?」

「他也愣了好半天,我實在是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就覺得心都怦怦的直跳,都不知說什麼了。還是他先有了反應,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已幾下,還罵自已不是人。我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舉動,也不知怎麼辦了。他這種突然輕薄的舉動的確讓我很反感。

『你怎麼能這樣無禮,真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我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對不起,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感覺這裡的景色太好了,我從遠處看你坐在這裡和這種景色真是太一致了,就像是一副畫一樣。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會做出這種舉動。我,我不是人。』說完,又抽起自已的臉。我站在那裡看他著他的懺悔,但這次根本就沒有一點可憐他的心理,就覺得他可恨。

『你是個混蛋!』說完,我沒有理他,直接去找楚楚,我拉著女兒連頭都沒有回就直接向外走。我感覺到他一直跟在我身後,楚楚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問我為什麼玩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我解釋說「媽媽有些不舒服」在向外走的途中,楚楚也回頭和鞏說了幾句話,我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是低聲敷衍著。

來到汽車前,我自已打開車門,和楚楚坐在後面,沒過多一會兒,楚楚就睡著了。一路上我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可以看到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和恐慌。到家門口,楚楚和他說了聲再見。回到家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憶起剛才他的舉動,我還是不能夠理解。接觸了這麼久,我已經很瞭解他了,一個憨厚樸實的人,他的人品是不會有問題的,這些都是經過我們兩個人的考驗了。真是因為年輕人一時的衝動,那一時刻他自已頭腦混亂了?他是和我說過,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女人,但我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他應該明白自已的身份,這是不可能的,誰能相信他會有這種野心。」

妻子的話可以看出,她在那時侯還保持著清醒,她一開始也和我想的一樣,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去警惕這樣一個男人。那時她犯下的錯誤是和我一樣的,其實不光是我們,人都是一樣的,往往你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偏就會發生。晨有著女人應有的敏感,對於和其它男人的接觸,她可以很及時的就拉響自已的警報,因為她可以意識到對像很危險。但是,對於鞏,她疏乎了,那一次的事情,讓晨有了警惕,但是她在後來還是過於相信了理論,也就是說鞏根本就沒有道理去打她主意的道理,以致於以後會突然感到措手不及。

我聽到這裡,感覺到事情並不是我沒有機會去及時發覺,如果晨當時能夠及時向我反應這件事,也就不會導致此時自已的狼狽不堪。她犯的這個錯誤讓我都說不清楚自已是不是在憤怒?我說話的語氣是什麼樣連我自已都不知道

「晨,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連這件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我是有想過和你說,但是我覺得自已能夠處理好這件事,如果對你說了,我都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是怎麼處理的?」我都不知再說什麼好,就讓她說完吧

「傍晚的時侯,我下樓去買東西,沒想到,鞏還在樓下,根本沒有離開。他看見我下樓,從車裡出來,臉上的表情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在等待著家長的懲處一樣,無助,鞏慌。看到他的樣子,我當時確實又有些心軟,走到他身邊時說語氣冰冷的說『你還在這幹嘛,回去吧。』

他非常低的聲音對我說:『姐,你別生氣了。』

『先回去吧,回去吃晚飯吧。』

『姐,你能不能上車來聽我解釋一下,我求求你了。』聽他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我想了想就打開車門坐到車上,『你有什麼話,說吧。』

『姐,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好像是被什麼附體了一樣。』

『你不用再說這個了。』

他聽完眼淚掉了下來,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過了一會兒,他歎了一口氣,擦了擦了淚水,對我說出了這一番話『姐,我不知還有沒有資格這樣叫你。我想今天把我心裡對你的感受說出來,你看可以嗎?』

『你有什麼話快說吧,我還要回家照顧楚楚呢』

『好。你知道你在我的心裡 是什麼嗎?』

我沒有說話,只聽他繼續往下說。他眼睛望著車頂的上方,開始了他發自心底的傾訴。」

鞏那天對晨的這一段所傾訴的一切都深深的攻擊了晨最致命的弱點,不得不佩服鞏的處心積慮,他強有力的進攻,讓晨毫無還手之力,晨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已可能從那一天起,就已經開始處在下風了

『你在我的心裡就是一個神,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我對你根本就不敢有什麼非份的想法,你就像是我的信仰,我怎麼可能去敢冒犯我心中的神呢。其實,我對你一直都是崇拜。從小我就出生在很惡劣的環境,但我以前從沒有恨過我自已的命運,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當我懷著美好的憧景來到這個城市裡的時侯,才發現一切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城市裡的人對待我這種人,冷漠,無情,我每天都生活在那種歧視的目光下,根本就沒有人把我當成一個人,看著老闆親熱的叫著自已的寵物,我真正體會到人還不如一隻狗是什麼感覺。

我看不到任何改變的希望,有時都很後悔來到這裡,認為這裡根本就不是屬於我的世界。我不明白,為什麼上天會對我如此不公,我也開始懷疑自已的信念了,認為可能人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注定這一生就是只能生活在別人不屑的目光之下。我開始埋怨上天,為什麼就不能垂青我一次,難道我真的如何去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已的命運嗎?

就在我對生活已經近乎絕望的時侯,賀總和你出現了,我沒有想到,城裡還會有你們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了,我剛來沒多久的時侯,一次幫你搬運一隻大瓷瓶,下樓時不小心摔倒了,瓷瓶也被打碎了。我坐在地上真的嚇傻了,不敢想像身後的你是什麼樣的表情,我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但沒有想到你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頭,溫柔的說:『怎麼這麼不小心呀,沒扎傷吧?』你的舉動讓我呆住了,我的眼淚差一點掉下來,自從來到這裡以後,還沒有一個城裡人能夠說出關心我的話。那一刻我明白了,上天終於垂青我了,那個神出現了。我從那時起,就把你當成了我生命中的神,在我看來,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神對我的關照,我不奢求什麼,只要能永遠的為你們效勞我就死而無憾了。我知道賀總工作忙,有時交給我的一些事情,我沒有當成是工作,因為我覺得保護好神就是我的職責…..

但是,我知道我今天錯了,我褻瀆了我的神,自然應該得到懲罰。姐姐,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我向你告別了,今天晚上我就離開這裡,回到老家。用我的永世不得翻身來贖罪。姐,你多多保重吧。』
鞏的這番話語讓晨那天是完全沒有能力抵擋的,她本來就對鞏有著很好的感覺,甚至那種感覺都已經演變成了一種依賴。面對此刻鞏所謂的「心靈的告白」,她無力再去追究鞏今天的錯誤。鞏在說完後,打開車門就要離去,是晨攔住了他。我聽到這裡,明白自已太低估了鞏,可以看出,他的這番話語是經過自已精心準備的,是為自已準備的一件強有力的武器。而我,在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敗掉了這一回合,之所以這樣說,原因很簡單,他的這番話語讓晨隻字未提這件事,我想鞏當時的內心應該是得意的,因為他贏下了這一回合。

晨阻攔下了鞏,她當時可能被鞏的「心願」打動了。鞏對白天的事情的準備看來是很充分的,已經提前的料到了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他雖然急功近利,但也不忘記保持冷靜的頭腦,早已將自已的退路準備好,實際是明退暗進,晨不光原諒了他,還被他感動了…..我面對著眼前的晨,不知應該如何去責備她,我竟然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就敗了。晨,我的妻子,你為什麼要將此事全部的隱瞞呢,你哪怕當時旁敲側擊的提醒我一些,我可能也不會到今天。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同樣在這場較量中失敗了,我不知我這個丈夫在你的心理處在一個什麼位置……後來我明白了,她沒有說這件事情,並不是僅僅因為她憐憫鞏,而是….

晨和我說,在那件事情過去以後,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鞏還是做著自已應該做的工作。如果說那天的事情對晨毫無影響是不可能的,雖然鞏的演說讓晨原諒了他,但原諒只限於不會將事情告訴給我,不會辭掉他的工作。晨對他的態度卻變得不冷不熱,隨時注意保持著距離。鞏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似的,根本不在意晨的態度,他不再去和晨聊起那些敏感的話題,只是更加努力的工作著,不去落下一絲細節。其實,晨那時的態度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內心仍然保持著那種不清楚的依賴。

我知道她們這種狀況不會長期的保持下去,晨認為「只要一直維持這種狀態就可以了,那樣誰也不會受到傷害。」她的想法讓我覺得無奈。

鞏似乎沒有預料到那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本來讓鞏有些厭惡的那個人卻幫助了他,而那個人卻害了自已。

這件事情,本來晨是不想說的。我對她說:「事到如今你還怕傷害到我嗎?沒有必要,我應該有這一點瞭解真相的權力吧。」其實,我何嘗不知道,聽她講述這些是對我內心的一種摧殘。但我想從這裡面找到原諒她的理由,或者是拋棄她的理由。事情來的很突然,晨沒有想到自已在那天拋棄了尊嚴,忘記了身份,一下撕開了多日對鞏冷漠的面具!鞏長久以來的慢性投毒,終於在那一天徹底的發揮了效力,像是積累多年的火山,看則平靜,可一旦爆發,威力勢不可擋。

在05年的年底,我經常往返於深圳和北京之間,那時的我正在將全部的精力投放到在深圳那份工程之中。這件事情,就是在那一段時間發生的,

「你那時經常往深圳跑,鞏每天都要負責接送楚楚,那一段,我母親生病住院,鞏接送完楚楚還要去醫院幫忙,一個多星期每天都這樣。你中間回來一次,匆匆的來醫院看了一會,就又走了。那天忙完,鞏送我回去。在車上,他問我『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那天的氣?』

『我不是說過了嗎,過去了不要再提。』

『嗯,其實你每天對我的態度我也可以理解,我也不怪你。』

我沒有說話,我不想去理會這些話題,這也是我這些天一直堅持的。我雖然原諒了他,但並不是還對他沒有任何警惕。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很認真的說『姐,我一直都有一個夢,你說對神去祈禱能不能實現?』

那一段時間我一直很敏感,我不想讓他繼續往深說下去,就說『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已的夢,但是要看夢是不是現實,要量力而行,夢可以去做,但醒了就要回歸到現實,不要去追求不可能實現的夢。

鞏不在說話了。」

其實鞏在那時,不可能不會在意晨對他的冷漠,如果晨長久這樣下去,可能他會投降,放棄原來的計劃。

晨繼續向我講述:「母親康復出院第二天,楚楚想出去玩一玩,我剛要給鞏打電話,他竟來了,還帶來兩個人,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女人長得很強壯,小孩三四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從農村來的,雖然刻意打扮了一番,但還是難以掩示那種鄉土樸實的氣息。鞏給我介紹,這是他的老婆和兒子,第一次來北京。因為他的兒子鬧著要找爸爸來,媽媽實在沒辦法,想想自已和兒子都沒來過北京,去看看也好,反正鞏在那裡,所以才決定坐火車去北京。她們來之前也沒告訴鞏,到了以後才給鞏打電話,鞏剛從火車站把她們接來。我和她的老婆握了握手,客氣的和她寒暄了幾句,當時我也不知為什麼,竟拿他的老婆和自已比較了一下。雖然這不用去比,但我不知為什麼就突然冒出一下這個想法。我要留她們吃飯。可鞏說,不用了,他來這裡是想向我請兩天的假,她們第一次來北京,想帶著兒子好好在北京玩兩天。這我自然是不能拒絕,痛快的答應了,並且給鞏提前支取了下個月的一部分工資,讓他帶兒子玩好。她的妻子不太愛說話,面部的表情也是一直很平淡,偶爾會笑一下。在她走的時侯,我發現她用眼睛的餘光掃了我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還是察覺了。她們走後,我就覺得心理有些不舒服,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她們到來打亂了讓鞏帶楚楚去玩的計劃吧。沒有辦法,只能我一個人帶著楚楚玩了,還好,她選擇了就近的地方,北京遊樂場。楚楚玩得很高興,但是我那天來例假了,不舒服。所以就看著楚楚一個人玩,就在她玩蹦床時,我無意看見遠處走來三個人,正是鞏他們一家三口。他也帶著兒子來這裡了,鞏顯得很高興,爭著去幫兒子排隊,還時不時回頭和老婆說笑幾句。我看到這個情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特別不舒服。今天這裡人很多,我一個人照顧楚楚,覺得沒有了鞏忙前忙後還真是有點麻煩,我剛剛還在想這件事,這時鞏就出現了,可他不是來照顧我們,而是去照顧另外一個女人和小孩。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是一種說不清的嫉妒,不知為什麼覺得鼻子有些酸。她們沒有看到我,我對楚楚說媽媽不舒服,回去吧。匆忙的就離開了遊樂場,好像是怕被他們看到。回到家裡,我越想越覺得難受,不知不覺的就哭了,結果還被楚楚看到了,她很少看到我哭,弄得她都慌了,不停的追問我怎麼了。」

「你為什麼會哭?」我問晨

「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鞏一直是專門照顧楚楚的,但今天突然看到了他去照顧別人。就像是一件東西被人借走使用,自已那種不情願的感覺。」

聽到這裡,我明白了。現在看來即使我原諒她的過錯,想留住婚姻,都未必可以做到了。原因很清楚,晨不知自已當時為什麼會那樣,認為是不情願。其實我很清楚,那不是什麼不情願,她流下的眼淚證明那是一種嫉妒,就是愛。純粹的男女之間的愛。

晚上,鞏還給晨打了一個電話,「謝謝姐今天放我的假,我們玩的可高興了,我們去……」

「行了,你們去哪兒裡玩不用我說。和我沒關係!大晚上你打什麼電話呀,我要休息了。」晨非常不耐煩的說

鞏聽完也有些驚訝,但他可能很快就能從晨反常的態度中悟出了什麼

鞏的妻子雖然是第一次來北京,誰第一次看到她都會認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沒有心計,沒有主見,在這裡一切都聽從丈夫的。其實這樣看待她就錯了,現在的鞏家,在那個村子裡已經和從前完全不同了,家中的生活條件要高出一般的人家一籌,每隔一斷時間家裡就會添置新的東西,沙發,電視,床,都在不斷更新,大家都知道鞏在北京混得非常好,過不了多久就會將家人接到北京去生活了。這讓很多人都羨慕不已,鞏的老婆現走到哪個角落都是昂首挺胸,覺得自已高出別人一等,她的穿戴是這裡女人中最富貴的,首飾是大多數女人都沒有的,好多的女人都感歎自已為什麼沒有她這麼好的福氣,她從洋洋得意,變成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她覺得村裡任何女人都比她低微,慢慢地,她已經成了一個讓人討厭的角色了。當她來到北京見到晨時,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覺得有些驚訝,高高的個子,白晰的皮膚,纖細的腰身,在寒冷的季節,下面只穿一條深色的裙子,修長筆直的雙腿配著一雙褐色的長靴,顯得那樣的漂亮,高貴。無論是身材,相貌,氣質,還有穿著打扮,自已都無法和她相比。看著丈夫對她滿臉賠笑,畢恭畢敬的樣子,心裡莫名的就產生了一種嫉妒。她決沒有想到,自已的嫉妒,會突然間幫助丈夫達到了目的,而自已淪落成一個被害者。有時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是男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接上篇,鞏被晨一句話噎得有些發懵,不知自已說錯了什麼,「姐,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做錯了?」

晨說完那句話也意識到有些失態「…..沒有,你沒做錯什麼。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心情不太好。只要你帶她倆玩的高興就好啊。」

「姐,你身體不舒服,要不我接你去醫院吧。」

「沒事的,可能感冒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事先掛了吧。」

「好,我和你說,如果明天您不用我做什麼,我打算帶她們去長城。」

「好的,你去吧,不用你做什麼。」…..

我掐滅了不知是第幾根煙,我們已經聊了兩個小時。站起身去客廳又拿了一包煙,回來坐在床遠端的沙發上,晨看起來很平靜,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第二天,我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很煩燥。莫名其妙的就撥打了鞏的電話,『李總,您有事?』

『你現在在哪兒了?』

『我們到長城了,剛開始爬,您有事嗎?』

『我的感冒還沒有好,你回來一下吧,送我去醫院。』

我都搞不懂自已怎麼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我當時心裡就是想證明鞏會聽我的 ,他會馬上停止遊玩,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這,我們早上好不容易坐巴士過來的,剛到這裡,還沒爬呢?』

聽完他這句話,我的心裡很失望。但還是不甘心一樣,

『你明天再玩,馬上就回來。』

『我…..』這時,我聽到電話那一端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感冒又不是什麼大病,再說又不是沒有別人了,幹嘛非要讓你去。我告訴你啊,咱們那麼早起,好不容易來的,你敢回去!』很明顯,這是她妻子在一旁說的,被我清楚的聽到了,後來鞏可能把話筒摀住了,我就聽不見聲音了。聽到她這樣說, 我心裡更加希望鞏能聽我的,馬上就趕回來。

『李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小龐去接你,他今天也沒事。我讓他馬上就過去,他老婆是醫生,這樣你看病還方便。您看我老婆來一回也不容易……』

『行了,不用了,我自已去吧!』說完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坐在那裡,好像有些盼著他能馬上把電話打過來告訴我他回來,可是電話一直也沒有響。我想可能是他已經往回趕了,一會兒就會回來。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了,他也沒有出現。我心裡非常的難過,前些天還說什麼把我當作神,願意為我做一切的事情。可今天,老婆幾句話,就讓他拒絕了我的指派。我突然覺得我被他的老婆打敗了,被這樣一個無論各方面都無法和我相比的女人輕易的打敗了,我覺得特別失落」

晨的描述,讓我覺得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打一樣的難受,看的出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陷進去了,這個自認為對待情感很有控制力的她,此時已經完全迷失了自我。那天她趴在床上哭了好長時間,無論怎樣也解不開這個心結,心裡很不平衡,一個單純的女人有時真是的是不堪一擊。不知是不是昨晚晨的異常讓鞏真的悟出了什麼,今天故意要那樣做。無論是不是故意,有一點肯定,那天的事情深深的紮了晨一下,這一下就像是一劑麻醉,讓晨迷失了自我。

那一天一直到傍晚鞏都沒有打來一個電話,自已病了他不光沒有送自已去醫院,甚至連打個電話詢問都沒有,這讓晨痛上加痛。晨對我解釋說當時只是一種爭強好勝的心理,並沒有更多的想法,只想證明能讓鞏聽自已的,而不是那個女人,儘管她是鞏的妻子,但晨還是不講道理的想要這樣。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已怎麼就會輸給這樣一個女人。

可是我根本就無法相信,晨是一時的爭強好勝,只因為較勁才那樣做。她不是一個無聊的人,如果沒有情感的因素,她怎麼會去做這種事情,她不可能去故意刁難別人。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更沒有料到,在這一天之內,被連續的打擊

「晚上,我心裡很煩,想要早點回家。突然,門開了,我正要生氣,指責來的人不敲門就進來了,可一抬頭,我愣了。進來的人是鞏的妻子,她走到我的辦公桌前,臉上是一副得意的神態,就像是一個勝利者面對著手下敗將的表情,我控制住了自已的情緒

『你怎麼來這裡了?有事?』

『李總啊,您病好些了嗎?她有些陰陽怪調聲音讓我覺得自已有些無地自容

『嗯,好些了,你有什麼事情?』

『我和您說件事,我們家鞏辭職了,他不想在這裡幹了,我們今晚就坐火車先回陝西,我來和您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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