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有不少同學來過我家,但印象最深的卻只星兒一人。只因在那個滿腹心事的夜晚,她坐在那兒無聲的哭泣。

從軍四載,頗交了幾個筆友,雖一樣不曾謀面,卻對在校唸書的靜兒尤為關注。小女子如她常會為我信中的一些無心文字感懷落淚,讓我怨也不是,憐也不是。

工作以後,開始注意身邊的女孩子,最終選擇了米媽。交往時她動不動便含嗔薄怒,有時竟淚飛如雨,讓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來二去,就喜歡上了。

小時候,天性頑劣不堪的我沒少挨家人的打罵。與父親的聲色俱厲、拳棒相加比起來,母親那種邊哭邊罵的斥責更讓我不安。因為前者只會讓我肉痛,後者卻會令我長久地心痛不已。

母親的眼淚讓我感到她心中的氣苦和抱怨,更有“恨鐵不成鋼”的灰心失望。這使我很長時間都小心收斂,不敢再錯,生恐引得母親又再哭泣。

有人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最好的武器。其實女人很少想到用眼淚做武器,就像男人從未料到女人的眼淚竟有如此威力。

女人一哭,男人便神情盡斂,黯然銷魂,似乎滿腹的怨憤都在不覺中隨女人的眼淚一起付諸東流了。

女孩子的眼淚,常令男孩子怦然心動。只要是男人,便沒有在女人的眼淚面前不聳然動容的。

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本就弱柳扶風,若再梨花帶雨,淚飛如傾,男孩子不風雲變色天崩地裂才怪。在女人的眼淚面前,男人們或手足無措或破口大罵,或沉默不語或陪之同泣,無不與往日言行迥異。

手足無措是始料不及,破口大罵是心中無底,沉默不語是靜觀其變,陪之同泣是真情流露。凡此種種,無不盡顯男人堅毅外表下的虛偽與脆弱。

也許,女人的眼淚可以輕易檢驗男人的真情真性。說女人的眼淚是男人情感的試紙當不為過。

千百年來,在“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古訓下,只為給人以剛毅堅強的形象,多少男子漢在本該痛快淋漓地嚎哭一場之時強自忍住,不敢渲洩。而女人柔柔弱弱,淒淒楚楚,似乎哭本就是她們的專利。

其實哭只分情景和場合,絕不分人物和性別。想哭就哭,想怎麼哭就怎麼哭,無需顧忌,又何必掩藏。

哭笑由人,能發自心底地大哭一場,有時比大笑三聲還來得暢快。而男人不會哭,不敢哭,彷彿喪失了痛哭流涕的功能,這不能不說是個缺憾。

相比之下,女人能哭會哭也有可能是一件幸運的甚至灑脫的事。

這樣說來,哭泣的女人未嘗不能成為一道別樣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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